余回心情一言难尽:“这就是你分析半天,得来的结果?”
宋问谦虚:“是,可能也是因为这个,我才能一举将结界破除吧。”
余回深吸一口气:“罢,回去歇着,平时别忘了多看点书。”也不知这个实心脑子,从现在开始练,还能不能再救一救。
后来宋问不忘将这件事又分享给彭循。
彭循:“所以那个唯一被选中的穿梭者?”
宋问:“正是在下。”
彭循:羡慕得要死。
越接近鲁班城,海面上就越热闹,余回在船只周围布下结界,并不愿多引人注意,船上众人出行,也不忘套上一层易容。这天清晨,红翡看着远处,激动道:“那里有一座会飞的岛,是木兰岛吗?”
“是。”彭循道,“走,我们去看看!”
凤怀月也想看,于是船工便驾船往木兰岛的方向驶去。上回见木兰岛,这里还是黑白混杂的补给岛,处处都得谨慎,现在气氛则是松快了许多。登岛处依旧排着长队,欢声笑语的长队,大家都在等着上去之后吃吃玩玩,看看热闹,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见到越山仙主与宁岛主。
彭循问:“越山仙主也在?”
一名修士答:“眼下在不在不好说,不过越山仙主的确经常登岛。”
彭循啧啧啧啧,速速将此事记下来,将小本子往怀中一揣,准备回家之后交给爹娘。
修士见他面生,腰间又挂了把看起来很长的剑,便凑过来搭话:“道友也是来斩千丝茧的?现在这活可不好揽,城里城外早已被清了场,再想斩妖,需去八百里外。”
红翡没听明白,插话道:“什么叫‘活不好揽’,难不成这还要争着才能上?”
修士道:“差不多。”
红翡咋舌:“那这赏金得多高啊,才能引得众人如此趋之若鹜?我记得先前两万玉币时,还推三阻四地无人应呢。”
“现在赏金没涨,还是两万。”修士道,“大家争的是别的。”
“争什么,能比两万玉币更值钱?”
凤怀月也好奇地将耳朵竖起来,对啊,争什么?倘若真是好热闹,那我也要凑凑。
那修士见几人都在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 便也不再卖关子,道:“争的是同瞻明仙主把臂同游的机会。”
凤怀月眼底显现出极大的迷惑:“什么游?与谁游?”
修士进一步解释,与瞻明仙主把臂同游, 你们难道没有看仙督府贴出来的英雄榜吗?斩三枚千丝茧, 能如何, 斩五枚七枚十枚,又能如何。红翡在旁听得匪夷所思,她小声嘀咕,怎么会有人争这种机会,那可是瞻明仙主, 你们就……就不怕吗?我曾经只是远远看他一眼, 都不敢抬头,更何况是把臂同游。
“越山仙主保证过, 保证瞻明仙主的态度定会如春风和煦。”修士道,“不过倘若实在胆小, 那斩妖的奖励也远不止于此,还有许多别的, 都可以随便挑。”
凤怀月:“许多别的, 都有什么?”
修士一五一十地数, 比如说各种一日游, 地点有大有小, 大至整座城, 小至一间屋,诸位若也想参与, 那六合山后殿与清江仙主卧房这两处地方, 眼下正在竞拍,八枚千丝茧起。
听到连六合山后殿与清江仙主卧房都要被卖, 凤怀月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红翡嘴快替他问明:“那可有什么奖励是同凤公子有关的?”
修士笑道:“原来诸位是奔着第一美人而来,有有有,自然有,不仅有,还有很多。”
凤怀月:“……很多?”
修士大手一抡,从最北指到最南,差不多就有这么多。
彭流只恨不能将凤怀月一个人卖出十个价,当初他二话不说,先一口气将月川谷的酒宴名额排到了几十年后,而且酒宴与酒宴还不同,这一场,凤公子会亲自抚琴,那一场,凤公子会亲自酿酒,所以假如有人既想听琴又想饮酒,对不住,就得斩双倍的妖。
修士继续道:“听说那新月川谷,比旧月川谷还要更加奢靡华丽,是由凤公子亲自主持修建,一草一木皆不马虎,单为一处花田,就挖了又填,到后来,凤公子甚至还急得在月光下吐出血来。”
压根就没有见过什么新月川谷的凤公子本人:“不至于,不至于。”
余回与司危此时也走了过来,见人们聚成一圈,便问:“在说什么,如此热闹。”
修士答:“哦,说斩妖之事,最近攒够大妖内丹便可前往仙督府,换一场月川谷酒宴。”
余回对此毫不意外,甚至还觉得这个办法甚好,因为月川谷本来就是要办酒宴的,与其请那些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倒不如请些斩妖猛士。
修士继续道:“不过现在等着进月川谷的人太多,诸位如不挑剔,也可先去清江仙主的卧房那头排个队。”
余回受到冲击,这怎么还有我的份!
司危起来倒是并不介意这些,他先前之所以暴戾凶残,完全是因为在枯爪城中天天寻死觅活,将脑子觅出了毛病,但现在心境既已大不相同,自然看谁都是春风拂面,格外顺眼,喝酒,可以,把臂,没问题。
凤怀月对他刮目相看:“我还当你又要哼天哼地。”
司危不解,为何要哼?这世间万万人皆盼着与本座同游,而现在恰好本座心情好,游一游,亦无妨。
凤怀月提醒他:“那新月川谷中的宴席呢?”
司危的观点与余回一致,宴请斩妖修士,总比宴请什么花端端草端端要好,先前那些宾客,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喝玩乐,个个穿得好似花蝴蝶一般,走过去时,香得刺鼻,简直讨厌死了。他甚至宽厚而又慷慨地表示,宴席甚好,本座也可相陪。
凤怀月趁机提出:“那你的‘把臂同游’,我也要一起游。”
司危微微点头:“妥。”
很爱我。
登岛之后,大家顺利在宁不微的府邸前逮到了彭流本流。余回看着眼前这流光溢彩一尊人,大受震撼,万没想到数月不见,你竟已开屏至此!于是转头对司危道:“原本我还觉得他卖你我卧房这种事甚是荒谬,但现在看来,也不是不能忍。”毕竟牺牲卧房与牺牲色相,怎么看都是后者要更吃亏些。
彭流与宁不微道恭敬别之后,便转身离开,与众人擦肩而过时,重重一甩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