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接通,就听到钱总炸雷一般的大嗓门:“刘一哲,你在哪里?怎么还没上班?别忘了今天还有个重要会议!”
我这才想起我还要参加周一的项目进度汇报会。公司大老板李总提前发了邮件,专门点了我要在这个会议上做一个汇报。
我看了看表,已经快9点了,会议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召开。急急忙忙地起床,看了妻的卧室,门依然紧闭着,我不知道她是已经上班了还是依然在卧室里睡觉,我不想理她,于是胡乱收拾了一下,直奔公司而去。
好在我在会议前5分钟赶到了会场,只是可想而知,我在汇报时的语无伦次、思维混乱让李总等几位领导极度不满意。散会后,钱总把我叫到他办公室里。我当然知道钱总的用意,于是就开门见山地说道:“钱总,我想辞职。”
钱总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开场白。还以为是因为上午会议的情况,让我萌生退意的钱总,原本严肃的神态变得有些讶异和不解。
“不就是一个汇报吗?至于动不动说辞职么。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太忙了,思想太紧张,今天讲不好,还可以再单独跟几位领导汇报嘛。”
我诚恳地再次表达了辞职的想法。钱总观察着我的脸色,看到我坚决的态度,他开始连问为什么。饶是钱总平时待我不薄,视我为爱将,我也不愿意告诉他妻子出轨的事实。
自家的私事,为什么要拿来说呢?我并不想闹得满城风雨。盯着我缠着绷带的左手,钱总叹了一口气说:“小刘,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公司一直在重点培养你。
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如果是因为工作上的矛盾,你不要放在心上,工作中谁会没碰到点麻烦?如果是家庭私事,那么如果你能相信我,也可以把我作为大哥,跟我说说,也许我能给你一些建议。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星期假期,这几天你先回家好好陪陪老婆孩子,等你想通了后可以随时回公司上班。”
我谢过了钱总。回到了办公桌,正准备收拾桌上的物品时,发现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里有一条妻发来的短信:哲,我们离婚吧。短信是半个小时前发的。
我急忙回道:为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对我来说,却如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妻的短信来了:
还要说原因吗?我知道你已经看过我的博客了我是看过了,但是你不觉得贸然提出离婚,是对糖糖和双方父母的不负责任吗?我无颜再面对你。这件事已经给我们婚姻留下了阴影,再继续下去,只会让彼此更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你现实点好吗?我父母那边我会慢慢找机会跟他们解释的,只是你父母那边,我确实没有脸去面对他们,向他们说出事情的真相。真的就无可挽回吗?离婚对我们是最好的选择。原谅我。我不知如何回应妻的话,说实话,事情发生至此,我依然没有萌生过离婚的念头。
沉吟再三,我回了一条短信:等我回来再说吧。我冲出办公室,虽然是上午,然而外面的天空已然变得昏暗,飞絮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荡在各种灯光和微弱天光交织的空中,仿佛一个个洁白的天使失去了羽毛,摇摇晃晃地坠落人间。
2011年北京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就这么不期而遇了,我跌跌撞撞地走在马路上。刚刚辞去了工作,也即将失去了妻子的我,仿佛人生的败将,跌落在谷底,面对千仞峭壁而万念俱灰。
杨帆在一家日式的居酒屋里找到了我。他来时,我已经在这家居酒屋里整整喝了三个小时。他当然非常诧异我在周一的这么一个下午,不停地给他发短信要他过来喝酒,而当他电话过来,发现我大着舌头说话的时候,他二话不说撂下了电话,开了车就过来了。
“阿哲,你今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默默地给他斟了一杯酒。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忽然间眼泪布满了我的眼睛,声音开始哽咽。我开始讲述起来,我忽然发现,即便我已经掌握了那么多真相。
然而再次回顾这些真相,无异于把还在滴血的伤口再次撕裂,钻心般地疼痛。杨帆在整个过程中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你想怎么办?”末了,杨帆这样问道。“也许雪说得对,离婚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
我喃喃地自言自语。杨帆没有接话,他开始说起他和他妻子的曾经过往。杨帆和苏婷是经人介绍相亲认识的。婷在一个某个营业厅做客服。也许是因为职业的原因,她乖巧懂事而善解人意,长得虽不算惊艳,但却是属于初看很舒服、越看越好看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