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会帮我
葛文扬来医院是背着陆展安来的。
慕长宁住院的时候陆展安没去工作,把项目都扔给了莫炎和阿林,陪着在这儿住了两天。
葛文扬这回当了只野兔子,听着风声随机而动,病房一空就来钻空子了。
她这副模样是人见了都得被惊一跳,但葛文扬偏偏就除外。
他进房间瞥了她一眼,静步走去开窗户,说是让她透透气,然后站在窗前点烟,眼睛有一搭无一搭地扫着她。
慕长宁让他也给自己来一根。
她不会抽烟,只学着见过的那样,吸进去再吐出来,味道很苦,她抽到一半就想吐。
葛文扬从洗手间拿杯子接了点水给她漱口。
“你演这出这颓废范儿给谁看呢?”他似笑非笑。
要说真的,慕长宁没想让别人看戏,她现在脑子不太清楚,做什么事都不走心,没事找事罢了。
葛文扬靠下来时,撩起了慕长宁耳边的发,摸了下她发青的眼圈。
他觉得陆展安还是真不当人,好好的姑娘现在被他折腾得跟个鬼似的。
常人都有同情心的。
更何况他见过慕长宁傲气冷清的样子,从来美得勾人心。
如今她却穿着宽大病号服,像是一块被践踏过的残布,整个人都发着暗暗的灰色。
葛文扬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你来干什么?”慕长宁终于问了一句。
“我都进了这儿了,能干什么?”葛文扬拉过椅子在旁边坐下。“看你呗。”
慕长宁靠在床边,脸贴上
了冰冷的铁栏杆。
“看完了,你走吧。”有气无力地。
葛文扬没理这茬,只是说她太傻,跟陆展安比狠,叫自寻死路。
“那小子生下来都是在坏水儿里泡大的。”
这说法慕长宁不得不赞同。
他对她使的坏,一茬比一茬狠,从来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到了现在,她快被逼到灯枯油尽,唯一剩下的筹码就是她自己,但也被糟践得差不多了。
不过要是提起倾诉对象,葛文扬不算是上上之选,所以这些话她没对他说,只是问他什么时候走。
“宁宁,我不是上赶着讨嫌来的,但我这一直玩不着你,心里痒,你可以理解吧?”
他说着,嘴角露出一片笑。
慕长宁跟这些个浪荡公子相处久了,这话听来也见怪不怪。
“没心肝的东西。”她骂。
葛文扬听见了,不怒反笑。“你说这个我承认,但男人嘛,大多数都是这种货色,你也该习惯的。”
慕长宁被他烦得够呛,闭着眼睛蹙眉,刚想再开口,恍然间额头上一热。
葛文扬在亲她。
慕长宁跟被咬了似的一惊。“你干什么?”
葛文扬坐了回去,见她因为情绪激动,坐都坐不稳的样子,轻轻眯起了眼睛。
“看你这样我挺心疼的,真的。”
其实这种话真的假的,没有个凭说,他哄过不少女生,都是张口就来的,没人计较过。
慕长宁自然也不会,她只顾坐直在病床上,揉着脑袋。
窗户开得大了些,放走
了烟味,葛文扬站到了旁边,顺着她的动作碰上了她的太阳穴,给她揉了揉。
他力气大,劲儿也巧,慕长宁很快就好受不少。
眼前清晰了,她脑子也连带着清醒了,抬头时再看见葛文扬,微微蹙眉。
葛文扬也看她,笑得和之前没什么两样——跟她逗贫,叙事的时候,都是这副让人看不懂的笑脸。
他说要走,慕长宁抓住了他的手。
泛着青紫的手背上一眼看上去全是骨头血管,更别说手腕了,碰一下就会折似的。
葛文扬喜欢的是手感上好的肉,对这个,没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