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安跟着她走了两步,还是按捺不住,把人拉了回来。
他低眼看去,发颤的手轻轻碰上她的下颌。“长宁,对不起。”
慕长宁顺从着抬起头,被路灯照亮的双目中淡漠如常。“为什么?”
陆展安被一口凉气堵住了嗓子。
“为你纠缠我?还是用我最爱的男人威胁我?”她继续问。“还是用我的朋友,我的父亲威胁我?”
陆展安上前想要抱住她,慕长宁后退几步,在推搡的时候被他攥住了手。
“都不是吧?”
慕长宁较着劲,但怎么都挣脱不开。
“你怎么会悔改呢?”她笑他。“我对于你来说,只不过是你的所有物,不需要任何的尊严和尊重,你永远利用我去换取你的快乐,你的面子……”
“说够了吗?”陆展安打断她。
她摇头。“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走吧。”
强烈的无助感在全身蔓延,陆展安几乎就要崩溃。
慕长宁转身离去得那样决绝,就好像在阐述她永远都不会为他停留的这个事实。
他望过去,眼眶发涩。
陆展安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飘忽
的孱弱身影感到恐惧。
他拦在她身前,急喘了几口粗气。“你要什么?”
慕长宁冷漠地眼神看向他,没有应答,迈步想要绕开。
陆展安从后面握住了她的手腕,叫了她一声。“你想要我把尊严还给你吗?”
这话,慕长宁记得她曾经对他说过。
在陆宅,窗外漫天的烟火下,和水池上冰凉的大理石板旁。
那天他干了恶心事,她想忘都忘不掉的,现在回忆清楚说过的话也自然容易。
但她没想到陆展安也是。
天色越来越深,冬天的冷风在夜里吹到身上,冻得人打哆嗦。
慕长宁听见有个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来的声音在叫她。
人群中的老人孩子都被催促着回家,结束一天的上班族,也在拉近衣服的同时加快了脚步。
他们中的一些让路灯周围的嘈杂愈演愈烈,然后看见了灯光下西装革履的男人,两只膝盖结结实实贴在地砖上。
“长宁,我跪下了。”
陆展安依旧扣着她的手腕。
“……如果你想让我叫两声我就叫两声,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能做,只要你把过去翻篇,可以吗?”
慕长宁攥紧拳头的时候感觉到了自己手心里的虚汗。
她仰头望着晴朗的万里天空,无语凝噎间想把手拿下来,却被越攥越紧。
“那,能不能放过我?”
陆展安的胸口传来一阵钝痛。
那感觉愈加剧烈地翻腾着,就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需要他弓着腰背才能好些。
慕
长宁终于得以松快,她揉了揉被捏得发痛的骨头,叹道。“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说。”
我没有闹
陆展安的一双手也碰在了地上,和膝盖一样又凉又疼。
他大口呼吸着样子,真的像一只狗。
“你走吧。”慕长宁的余光扫了扫四周的人群。
在她又想离开的时候,陆展安再次拽住了她的衣角。
她无奈回头,看见他在扯西装的外套,脱下来后扔在了她脚边。
动作麻利,然后是领带。
“……这个时间马路上的人和车应该不少。”陆展安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嘴角勾起的笑不知道有多苦。“我脱光了,出去跑一圈,明天一准儿上社会新闻。”
慕长宁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你想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