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1/2)

蔡逯整个人都很放松,很慵懒。

从前若与她单独处在一块,那他一定会把脊背打直。

可现在,他懒洋洋地弯起腰,好像世上再没什么事,能令他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

“你还是老样子。”

蔡逯说。

说完就不再看她,扭正头,欣赏着美好的夜景,却有意把一小截光洁的手腕露给她看。

灵愫:???

听了他这话,她的心思更乱。

“你还是老样子”。

这话明明像她喜欢说的,可现在,居然被蔡逯云淡风轻地说了出来。

什么老样子?连阁主都说她变了很多,他怎么能说她还是老样子?

“你还是老样子。”

明明蔡逯站在下风口,可他的话却是站在了一个她触及不到的高度,他是在用年长者的口吻,对她说出了上位者会说的话。

他在俯视她。

但从前,他是在仰视她,甚至是跪着仰视她,跪到直不起腰。

而她,还当他是那条一旦离了她,就抓狂发疯的狗。

可他现在明显不是。

看看他这手腕,过去自残留下来的数道疤痕,早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不见。

看看他这气定神闲的气质,仿佛是真的断了对她的所有念想,只把她当成一位寻常好友。

灵愫握烟斗的手稍松了松。

虽没看她,但余光一扫,蔡逯立马察觉出她的失态。

她还是老样子。

从不拒绝吃回头草,但前提是,那个前任要跟以前形象的区分度够大,大到能令她感到,像重新认识了一个新人。

否则,她会直接把这个前任从恋爱名单里划掉。

现在,她的失态告诉他:是的,她对他起了点兴趣,因为他跟从前完全不同。

在她眼里,他是她的众多前任之一。

但在他眼里,这么多年,他也仅仅只有她一个前任。

过去他们就足够有默契,现在仍旧是,只不过都心照不宣地不肯承认。

她发丝一晃,手稍微一松,他就能懂她在想什么。

因为她是他的唯一,他太熟悉她了。

起了点兴趣就已足够,这只是开头。

往后,想必她会对他起更多兴趣。

蔡逯赶着要去赴下一个饭局,跟她摆手说再见。

灵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好从容。

稍一恍神,不料却把烟灰弹到了自己指腹上。

烟灰抖落,再掸到指腹,其实温度已经很低了,根本算不上“炙热”,顶多与低温蜡同温。

可她还是被这一小撮烟灰烫得倒嘶冷气。

她又想起一段回忆。

是过去,与庭叙一同隐居在山里的那个时间段。

在她与庭叙确定关系前,她经常喝得烂醉,精神颓废。庭叙没脾气,根本拦不住她。

喝醉酒,她就漫山遍野地跑。

曾有几次,不,是有好几次,她都在山里的不同地方,遇到过蔡逯。

有时是在山亭里,有时是在竹林里,有时是在山路边。

那时她本就在不断失忆,再加上喝醉酒,意识不清醒,路上逮到蔡逯,不仅没认出他,还当他是出来卖的,打趣道:“这年头,生意就这么难做,小倌都跑到山里卖肉了?”

对出来卖的,她没有半点怜惜。

将人抵在草地里,直接作弄。

很爱羞辱,很爱给人烫烟疤。

清净的山野是天然的床褥,随便薅把野草,在人身上乱扫;随意折根麦秸秆,在人身上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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