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的迷茫,却是真的站在迷雾里摸索前行,遍体鳞伤是常有的事。
那个年纪……
灵愫想起她的十六岁,“那时真是年少轻狂。”
阁主说那可不是,朝蔡逯告状:“那时她狂得很。走在街上,看谁不顺眼,直接上去哐哐砍几刀。因此,她还有个绰号,叫‘来一刀’。看你不爽,就给你来一刀。”
蔡逯惊奇,“原来‘来一刀’是你。到现在,‘来一刀’还是朝廷尚未追捕到的三大通缉犯之一呢。”
灵愫挑眉,“另外两个是谁?”
蔡逯回:“代号佚与逍遥柳。”
灵愫:“‘逍遥柳’是闫弗的江湖代号。”
所以这三大通缉犯,其实只是在指她和闫弗。
现在再听起“代号佚”,不免感到恍如隔世。
“那次爆炸后,‘代号佚’就彻底在江湖销声匿迹。”灵愫说,“自此,我就只是我自己。”
她只是她自己。
沉庵把这句话听得格外清楚。
再一眨眼,天际已泛鱼肚白。
沉庵站在晨光熹微中,抬起眸,望着屋里沉沉睡着的三个孩子。
灵愫把头埋在蔡逯的胸膛里,腿翘在蔡逯的腰上。蔡逯侧身,紧紧回抱她,手里掂着她的一束头发。
而阁主,睡前是正躺朝上,如今却也侧过身,把胳膊架在灵愫的腰上。
仨人紧紧相依,比一家三口更像一家三口。
慢慢地,一捧又一捧泛起毛边的光线,穿过细箴竹帘的缝隙,洒落在屋里各处。
沉庵忽觉身一轻,仿佛是被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