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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直直地朝着那人射过去,那张脸上的五官乍然明朗。
王,王……王——?!
林殊止被惊得都来不及反应,酸痛颤抖的手滞在原处,放也不是抬也不是。
那块印子肿胀起来,可见男人昨晚有多狠。奇怪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在指根,努力在被子上搓了好几下都搓不掉。
林殊止不信邪,转了身更认真地端详了一遍这张脸。
不是陈穆本人又是谁?
他脑中嗡的一下,彻底宕机。
陈穆被强光刺激,眼皮下的眼球缓缓动着,是即将醒来的征兆。
林殊止急忙熄灭手电筒。
外面应该已经天光大亮,只不过因为银灰色的厚重窗帘紧紧拉实才看不出来。
室内太过昏暗,林殊止实实在在的眼前一黑,耳边又响起陈穆的声音。
不是他臆想之中,是陈穆真的在说话。
尾音还带着宿醉后的余韵。
陈穆说:“别动。”
不知人是醒还是没醒,总之他不敢动了。
不动也是权宜之计,陈穆总会醒的。
等到陈穆醒的时候,他该说些什么,又或者说他们该说些什么,还有昨晚一夜春光,还有林正安……这绝非偶然,认真想其实背后可能有更大的阴谋。
而林殊止如今头痛得很,他什么都没想好。
只知道自己无法面对陈穆。
怎么就和放在心里好几年的人上了chuang呢?
是老天爷都在试图让他执念圆满吗?
可他又无比清楚地知道,睡了也不能怎么样,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他还是无力改变局势,他和陈穆也还是仅有一个交点的两条直线。
也不说两个男人睡了一觉他就要陈穆负责什么的,他只觉得荒唐。
这种上一秒还在天堂下一秒就坠入地狱的感觉并不好。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林殊止承认自己很怂,是个不折不扣的怂逼。
他怕陈穆醒来见到他时,唯一的好印象都会变差。
林殊止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一直到眼睛再次适应室内的光线时陈穆都没再说过话。
也对,昨晚运动强度大,陈穆喝了不少,应该是又睡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