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已经数不清第五还是第六条,每回都卡在差不多的地方,秦阳脸上火气愈发明显,大声质问林殊止:“你是不是没认真研究过剧本?”
林殊止有些难堪,“我认真看过的。”
秦阳:“不是让你睁着两个眼睛看,要研究,研究懂不懂!你是不是除了表白什么都不会?是不是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啊?不知道这种戏该怎么演?”
秦阳有句话猝不及防扎了他一下。
当然是有的。
不过也只有一个月前那唯一的一次。
林殊止脸色也有些僵硬:“……我尽力。”
秦阳哼了声,面色极不好地去回放刚才的那条,他不再多言,算是暂时放过林殊止。
“十八场一镜七条!action!”
林殊止重新俯下身低着头,整张脸都埋在阴影里,他在很努力地做好前几遍秦阳喊停时揪出来不完美的地方。
脑子里同时也在羞耻地记起那晚的情景。
昏暗的房间,被窗帘掩藏的巨大落地窗,棕紫色的地毯,还有摇晃的床。
从神态到动作,再到体温,最后到触感。
又是醉酒又是迷药,那晚记忆大多不清,可陈穆一个手背的掠影都能让他心动很久。
一段预计剪出来只有十秒的录像,取材却需要两分半钟。
林殊止专心致志,嘴唇微微翕张着,乒乓球在口中滑滚着,流连于唇齿之间。他双眼半眯起来,像蒙着一层水雾,朦胧下又带着暗涌的yu望。
那水雾是实的,他心里发酸,一瞬间涌过不甘,认为那段过往不该绝于一个月前。
凭什么他与陈穆就无法拥有未来呢?他经常这样想。
这种经常性天马行空的幻想会很快被“冷静的他”压下去。
周围突然爆发起一阵压抑后窸窸窣窣的动静,林殊止无比投入,他在争取这成为最后一条。
……
“卡!”
不知过了多久,秦阳喊了停,语气中还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
林殊止知道这回稳了。
他轻轻掀起眼皮,双手离开按摩椅后抬起头来。
方才半闭的眼睛无法适应太强的光线,又轻轻眯起。
远处聚集了一些人,那是刚才喧闹的来源。
他看清了半隐藏在人堆后面的人。
陈穆正双腿交叠,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青城一年四季都很热。
林殊止一瞬间忘记了该做什么,他还半弓着腰蹲在地上,乒乓球还卡在口腔里,动弹不得,他连咽口水都困难。
他眨眨眼,又揉揉眼,陈穆还坐在离他十多米远的地方,面前行走经过的人流不断将人遮住,又将人露出。
一如当晚那样不是幻觉。
陈穆西装革履,像座雕像般一动不动,只凝视着他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