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相信如若今天他不答应见面,林正安下一步会上门骚扰。
名声搞臭是轻而易举的事,说不定他还会安插个狗仔暗线,照片一拍一爆料,明天父亲上门却被儿子请出家门的新闻一放出,他不孝的名头算是坐实了。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林殊止想,不如他先掌握主动权。
林家近些年已经逐渐败落,虽然表面功夫依旧做得足,但细微之处还是能看出来些什么。
比如每年请的佣人都比前一年少。
庭院冷清,林殊止直接走了进去。
家里没人,一楼是空的,林殊止径直入了书房,果不其然林正安就在里面。
“这次又是什么事?”林殊止找了个远离林正安的地方坐下,眼睛不经意瞥到了桌上的砚台,差点没稳住哆嗦一下。
林正安曾用那方砚台砸过他的额角。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他甚至已经不记得说过什么触怒林正安的话,只记得反应过来时额头已经传来几近让人昏厥的疼痛。
不幸中的万幸是,砚台是实心的,但形状不锐利,他那回没破皮没流血,只肿了半个鸡蛋大的一个包,即便如此还是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完全恢复如初。
如今又对上那方熟悉的砚台只觉得胆寒。
林正安对于他这一进门就找地方坐下的做法并不生气,眯着眼笑:“最近过得还行吧?”
林殊止不打算回答,他只想开门见山一点。
林正安知道这套已经彻底不好使了,有些沉重地叹了口气:“爸爸需要陈穆的帮助。”
“你什么时候不需要。”林殊止嘲讽了一句。
林正安:“这次不一样,之前那都是……锦上添花的事,不帮也没有什么,这次你必须帮爸爸说说话。”
林殊止眼睛都不抬一下:“你要破产了?”
“也没到那地步,就是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林正安嘿嘿笑道。
林殊止:“那等你破产再说吧。”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林正安有些急了,“以后家里边的东西也有你的一份,帮我是帮你自己啊。”
林殊止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以前那些时候都想不起好处有他的一份,现在倒是有他的事儿了。
他明确地说:“我不需要。”
林正安忍不住站起来,有些理直气壮:“我都不要这张老脸这样找你了。”
“那又怎样?”纯属道德绑架。
林正安:“这个关头你不要耍脾气,这是大事。”
林殊止突然觉得林正安有些反常,今天的林正安比以往的都要执着了些。
“方阿姨怎么说?”他问。
“她肯定支持我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