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止:“先回答我。”
“张姨女儿在学校生病了,所以我来做饭。”陈穆无意识地捏着围裙的边缘。
这借口十分蹩脚,林殊止不信:“是你把她支走了。”张姨为人他清楚,怎么可能两个小时前还问他吃什么中午就招呼都不打一声地请假。
陈穆被无情揭穿后又说:“我想给你做顿饭,想哄你开心。”
“我并不会因此高兴。”林殊止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餐桌上那盘不知是茄子还是什么东西的菜上。
半夜醒来时陈穆无意识的作为冲击性太大,他的确不会因为陈穆做了一顿难吃的饭就有所改观。
“我不是故意的,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陈穆鼻尖有些红,“我错了。”
林殊止也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神色稍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是吗?”
“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另一个人是你,”陈穆说,“醒来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
往日认为陈穆脑子有病只是玩笑话,其实陈穆该懂的都懂,比如基本的生理常识。
林殊止想说,他们之间并不适合再睡在同一张床上,因为他们即将离婚。
这样的想法产生过好多次,可偏偏每次都会急刹车一般收回来,迟迟无法开口。
直到现在。
林殊止说:“你总要学会习惯雷雨天,以后我们还是不要睡在同一个房间了,为你为我都好。”
“你是要走了吗?”陈穆敏捷地捕捉到一些东西。
林殊止很苦恼,兜来兜去,还是绕回到游乐场摩天轮上陈穆问的问题上。
他本能地逃避回答,望着那条在洗菜盆里畅游的鱼出神。
“下雨天我可以不找你的,”陈穆将那围裙边抠出褶皱,“你……别走。”
一阵不算温柔的风穿堂而过,将客厅里那座玻璃橱窗柜门撞得叮当响。
那张陈穆十六年前留下的纸条刹那间在林殊止脑海中闪过去,当年的陈穆在母亲离去时是不是也说过类似的话呢?
他无法得知当年事情的全貌,只能依靠想象创造出很多种情景。
无论哪一种对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来说都无法承受。
林殊止无法深想下去。
可陈穆已经不是当年的陈穆,他在心软些什么呢?
“我没有说我要走。”林殊止说。
陈穆:“那你也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
“我以后会尊重你的,因为我爱你。”
林殊止心口一滞。
爱。很伟大的词汇,不知道陈穆又是从哪里学的。
“爱不是能随便说出口的话。”林殊止希望他不要再说。
“我知道的,所以我只对你一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