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慢点,腿都瘸了还——”小世子完美诠释了何谓夸大其词。
“闭嘴吧!”顾允白额头青筋直暴。
最后,他被安置到了庇荫的长檐下观看下半场比赛,牧云霁则受命在赛事结束后送他回府,端看侯府的人如何处理了。
因红队少了队长,小世子自告奋勇去了红队,与牧云霁成了对立的关系。他热血沸腾,在心里已经盘算好要如何把牧云霁打得跪地求饶。
然事实却是,他被牧云霁那一方压得连出脚的机会都没有。
场外的顾允白已经认命了,他心不在焉地靠着椅背,受伤的脚腕被放了一张圆凳上,手边的桌上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倒是挺周全。
就是也没人来关心关心伤者?
他一手支颐,目光一直放在远处,若是没了总是阴魂不散的晏子默就好了。他等会儿应该会过来吧?毕竟他是在宫里受的伤,怎么也该过来慰问一下吧…?如果他过来了,肯定问的是难不难受,疼不疼,他该怎么回答呢?是要语气冷漠一点,还是借机卖一下惨?
这般想着,他颇为苦恼地揉了揉额角,再抬头时正好看到场上的小世子竟还伸出腿去绊牧云霁,下一刻就被牧云霁反扭着胳膊推开了,然后他一个不稳还踉跄了一下。
这番操作下来,顾允白都被他蠢笑了。等他再往那边看去,才发现那方宝座已经空了,人不知何时竟然离开了?!
顾允白一下就坐直了身体,目光四下找寻,甚至放下那条腿打算站起身。
然后,他猛地反应过来立刻动作就僵住了,他这算什么,凭着那颗不可控的心,还妄想再续前缘?
直至赛事结束,他也没能见到那道身影,这才恍然惊觉,他们应该是真的就到那晚为止了。
——
三月中旬,宫里传出皇太后要去香山行宫小住的消息。
晨间尚有一层薄雾,高大巍峨的城楼上静静站立着两道人影,这时打城门内缓缓驶出了一辆宽敞的马车。
不多会儿阳光穿透雾霭铺洒下来,马车踏着晨光渐行渐远,最终隐于道旁的参天树木中。
“为何这时安排她离京?”摄政王负手而立,虽是疑问的语气却始终神色淡淡的,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漠然。
乍暖还寒,扶襄披了一件玄青的披风,那辆马车早已看不见,他只是向远方眺望着,回道,“这时候外面的风光应当正好吧?”
怅然若失般的轻叹,扶行渊不由看向他,笑意柔和,“想去领略一下吗?”
“…京城就挺好的。”
扶行渊清晰看见他的眼睫颤了又颤,然后便收回目光,勾着眼尾斜斜睨了他一眼。
“不想去江南感受一下风土人情吗?”扶行渊一手搭上他的肩,凑到他的耳边蛊惑一般低语。
“皇叔若是想去便去,勿要攀扯上朕。”扶襄与他拉开距离,颇为嫌弃地敛起了眉。
“小没良心的,本王不是为了你?”扶行渊气得抓住他的肩膀,一手伸进披风在他的后腰上掐了一把。
扶襄隻当做没听见,在他的手掌中扭过身躲了躲。摄政王哪里舍得下狠手,不痛不痒地揉了揉他的腰,随后又理好衣袍,两人便一同步下了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