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之后,扶行渊得空就会来监督他的饮食情况,夜里即便过来也是赶在戌末前,过了这个时辰则歇在了别处。
扶襄快二十天没有踏出过太和殿了,因为不能,也因为难堪。
他被逼迫着只能穿一件长衫,以满足男人随时随地的掠夺和索取。
大殿内几乎每个角落都留有两人欢好的痕迹,那张软榻上,窗台上,圈椅里,宽敞的龙床上,他不止一次被弄得哭噎到窒息。
男人会把他堵在高高的书架旁从背后狠狠贯穿他,任由精液滴滴喷溅在诗文古卷上。
有时甚至就在用饭过程中突然把内侍都赶下去,饿虎扑食一般捉着他的腰按在自己腿上,然后心急火燎地直接将性器顶进去。
如此不知节製,他的身体变得极为敏感,稍微一碰都能软成一滩水,极其方便男人的插入。
几日下来尽管药膳补汤不断,他也被折腾得提不起半点精神,除了在床上因为承受不住而哭叫,他几乎不会开口说话,每日大半时光也都是躺在床上昏睡。
晚上扶行渊没能过来,自那日他在屋子里火气衝天摔摔砸砸一番后,他便安排了两个人夜间也雷打不动守在龙床前。
他当然反抗拒绝过,但沉香的效果实在显着,可以说是沾床即入梦,他被动妥协了。
夜半,床上的人呼吸平稳,两名小内侍隔着一层纱幔老老实实站着,黑暗中那两颗脑袋一点一点的直犯困。
就在这时一道残影闪过,两人眼皮一翻先后倒在了地上。
影一动作轻巧,把炉子里的香熄灭后才走到床前,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弯下腰悬置于扶襄鼻端。
即便有沉香的辅助,睡梦中的他也不安地蹙着眉,脸色更是惨淡得透明,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精血,看得影一既震惊又难受。
不一会,床上的人眼皮轻颤,张开嘴小小咳了两声。
影一收起瓶子,跪在床边的脚踏上,低声唤他,主子。
扶襄费力睁开眼,恍恍惚惚望向他。
“主子,您”他似是哽了一下,再开口带着恳求,“主子,不能再等了,我马上召集人救您出去。”
出去?扶襄瞳孔微颤,可是他要用什么身份活下去呢?
他没有应下,掀开被子撑着手臂慢慢坐起身。
影一扶着他的肩膀,映着檐下灯火能瞧见他的脖颈和胸膛满是斑驳红痕。
这是他狠狠咬了咬牙,眼神因为愤怒而烧起熊熊火光。
“你见到他们了吗?”扶襄坐在床沿,靠着柱子有气无力地问他。
影一跪在他面前,无意识握紧双拳,“主子,我没和两位大人见上面,牧将军在元宵节前就被削去官职发配到了边关,而晏大人安然无事被送回了府,官职依然还在。”
“什么?!”扶襄愣愣看着他,虚弱的身体里心臟砰砰直跳,似乎有什么事正朝他不可承受的方向发展。
“我担心晏大人是不是受到什么威胁,于是这几天一直悄悄跟在他身边,可谁知前一天夜里,他进宫来和摄政王见了一面,就在御书房里。”越往下,影一越开不了口。
扶襄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光听他的语气心就凉了,却还要受虐一般追问清楚,“他们谈了什么?”
“晏大人很生气,质问他为何不守信用,说好的事成之后会安排您和他假死离京。”说到这里,影一担心地观察他的表情,下一刻急忙抬手接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主子,主子,他紧张地抱着他坐回床沿。
扶襄隻觉耳边一阵轰鸣,眼前骤然压下深不见底的黑,那是他曾坚定的信念在崩塌。
“我做的这个皇帝,可真是失败透顶。”到现在他竟分不清得知他的背叛后是愤怒居多,还是悲哀居多。
“主子,怀璧其罪,您从来都是很优秀的皇帝,勤政爱民,治国严谨,我们心甘情愿为您效忠一辈子。”影一任他靠在自己肩上,回答得无比认真。
扶襄自嘲地笑了笑,他也没有精力去争辩什么,连日来的折磨让他身心俱疲,他不知道这样躲在宫里苟且偷生有什么意思。
影一挺直肩背坐在他身旁,半晌终是下定决心,迟疑着说道:“主子,昨夜在御书房我还听到一件事,和顾小侯爷有些关系。”
扶襄倏地坐起身,透过朦胧夜色定定望着他,声线紧绷到干涩发颤,“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