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2/2)

陆怀砚垂眸看她眼,“套在外面,我先——”

“陆怀砚,”江瑟打断他,仰起脸,腾出一只手按住他胸膛,看着他认真问,“将陆进宗赶出董事会之前几日,你这里是什么感觉?”

陆怀砚顿了顿,说:“平静、期待,或许还有一丝兴奋。谋划了那么久的事情,马上便要揭晓真章,很难不兴奋。那时的我,虽然有很大的胜算,但依旧是个赌徒。”

只要是赌徒,在最后一张底牌被揭开前,谁都无法保证自己一定会赢。

江瑟问他:“会害怕吗?”

“不会。”陆怀砚一只手臂箍上她腰,淡淡道,“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先输一局,只要命还在,我还能继续赌下去。”

江瑟闻言眨了下眼,定定看他片刻,而后便将脸贴上他宽阔的肩膀。

他着了件浅灰色的羊毛衫,面料柔软,隐约带了点檀香和梅花香,是先前在韩茵屋子里沾上的香气。

她身上也有。

江瑟闭上眼:“你从前用惯的沉香,怎么不用了?”

陆怀砚说:“因为不需要了。”

江瑟手还按着他胸膛,他笑着说话时,掌心能感受到一点来自他胸腔的颤动。

“你这次会在桐城待多久?”她问。

陆怀砚提了下唇角,闲着的那只手掌沿着她纤薄的背骨来回顺着,像在安抚着一只猫儿。

“这次只能留几天,元宵后便要离开一段时间,先去趟港城,之后回北城。陆氏同关家有合作的意向,祖父希望今年便能将这事儿敲定。”

江瑟被他顺得舒服,再开口时,声音便蕴了点睡意:“嗯,元宵那晚‘忘川’有活动,要来吗?”

陆怀砚手上的动作一顿,“要请我喝酒?”

江瑟说:“那天傅韫在酒吧喝了两杯酒,你昨晚只讨了一杯,我再给你补上一杯。”

陆怀砚笑了一声:“成。”

“陆怀砚。”

“嗯。”

“你拍拍我,像那天一样。”

那天他从医院将她带走,他就是这样将她揽入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背哄她睡。

男人眸光微动,一贯冷峻的眉眼闪过一丝柔情。

掌在她后背心的手很快便往上一挪,轻而缓地拍起她右侧的蝴蝶骨,直到她呼吸渐渐变得匀长才停下。

陆怀低眸注视着枕在他肩上的那半张脸,几不可闻地笑了声:“还挺会撒娇。”

日光在卧室的木窗牖晒出一片白芒。

江瑟一口气睡了差不多两小时,要不是那两根烦人的手指一直在拨弄她耳珠,她大抵能睡得更久。

醒来时大脑尚且迷糊着,她带了点起床气,拾起手,闭眼拍他玩弄她耳珠的手。

“啪”的一下,声音还挺大。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大小姐再不起来,我肩膀要没了。”

江瑟撕开眼帘,入目是他那截冷白的喉结。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位置,从床沿转移到床头,背上支着两个叠在一块儿的枕头。

她手还搭着他胸膛,整个人像只无尾熊一样斜挂在他身上。

江瑟渐渐醒过神来,手撑着他胸膛坐直了身,“几点了?”

陆怀砚说:“十二点,该过去母亲那里吃午饭了,吃完我送你回去。”

他说着揉了揉僵硬的脖骨,又掐一把她颊边的肉,笑道:“起床气还挺大。”

“……”

两人简单收拾了下便过去韩茵那里吃饭。

吃完陆怀砚送她回香树巷,他直接将她送到家门口。

“行李箱放你这,里面就几身换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他捏了捏她手指,看着她说,“我今晚忙完后过来?”

陆氏在桐城的两个项目明天正式复工,他今天怕是要忙到深夜。

江瑟颔一颔首,进去玄关摘下一把备用钥匙给他,说:“过来时自己开门,我要是睡着了,你不许吵我。”

陆怀砚手还掌着门,闻言便啧一声:“起床气那么大,谁敢吵你?”

说着便扣住她手腕将她扯过来,在她唇上落了个吻才接过钥匙离开。

男人离开后,江瑟解开身上的大衣,慢慢走进卧室。

这一路过来,处处都是他的痕迹。

玄关里的手套,沙发背上的大衣,浴室里的牙刷和他用过的浴巾,还有他留在她床边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