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贺初秋:“没事我先上去了。”
寒曜年:“好,车我叫了代驾给你开回来。”
贺初秋:“谢谢。”
说完,寒曜年转身离开。
贺初秋静静站在原地,就在对方上车前一秒,他突然追上去按住了车门。
寒曜年跟着抬起头,暖黄的灯光落进他眼底,仿佛有星星在闪烁。
贺初秋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这次谢谢你们的帮忙。”
寒曜年:“希望没有让你觉得为难。”
“但以后不必了,”贺初秋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脱口而出,“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不过是随手之举,但我不想再欠你们人情。”
周围彻底安静了下来。
保安在值班亭里打着盹,路边静悄悄的,连一辆车也没有。
寒曜年的脸隐匿在阴影中,表情莫测。
贺初秋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下一秒,他被男人扣住手腕。
静谧的深夜,寒曜年在灯下抬眸,目光灼灼:“贺初秋,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寒曜年的问题太过犀利,贺初秋屏住呼吸,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还有冷静表象被戳穿的恼怒。
寒曜年怎么敢问他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吗?
贺初秋拇指抵着食指指节,矢口否认:“谁说我怕了?”
话音刚落,寒曜年举起了他的手。
青年骨节紧绷,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还说没有,”寒曜年目光落在他被掐出痕迹的指尖,“你每次撒谎都会有这个动作。”
贺初秋握紧双拳,有一种伪装被戳破的愤怒。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语气平静地说:“寒曜年,我害怕和你扯上关系。”
握着他的手掌猛地收紧,又很快松开,寒曜年垂眸看他:“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大小姐,”贺初秋在路灯下抬眸,面庞被灯光浸得冷清剔透,“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和有钱人做朋友。”
大小姐。
一个极其久违、也无比熟悉的称谓。
寒曜年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又很快反驳:“我不是想和你做朋友。”
贺初秋:“那你想怎么样?”
寒曜年霎时噤了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除了朋友,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别的关系?
接下来没人再说话,夜晚冰凉的夜风从他们中间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