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白竹忍不住玩笑道:“周刚啊,看你对你师父这么顺从,难道你打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
“啥意思?”周刚迷惑的看了白竹一眼:“俺读书少,你别拽那些文词儿。”
白竹笑道:“我的意思是等你师父老了,你会不会跟儿子似的孝顺他?”
周刚义正词严的说:“师父教了我很多手艺,师娘教我咋赚钱,我这辈子都会跟着他们,他们老了我肯定要膝前尽孝,给他们养——”
周刚要说养老送终的,但又觉得好像这会儿说不大吉利,毕竟师父师娘他们还这么年轻,他忙把花给吞了回去。
几个人说笑一番然后就坐上了拖拉机,上午九点来钟学习五人组就回到了村里。
他们先去牛棚那边像三位老爷子汇报这两天考试的情况。
三位老人家估摸着他们五个今天会回来,所以就聚集在一起等着他们。
“苏爷爷,赵爷爷,韩爷爷,我们回来了。”欢脱的白竹人还没到牛棚呢就咋呼上了。
苏老笑呵呵的率先从里头出来:“竹丫头,听你这动静挺自儿啊,看来发挥的不错啊?”
林四月笑着给白竹拆台:“不错什么啊,她有好几道数学题都没做呢。”
白竹哼了一声:“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你不也有好几道题没做出来嘛。”
赵老宽慰道:“有做不出来的题你们也别灰心,恐怕不少考生都有题目做不出来呢。”
等大家都聚集在了牛棚里排排坐后,五个人就轮流的汇报了一下自己这次考试的发挥状况。
等他们都汇报完了,苏老目光幽深的在五张年轻的,充满活力的面孔上一扫而过,最后他的目光着重在秦天佑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小小的空间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还是赵老把安静打破:“这两天我们三个老家伙就要启程回去了,我们打算等你们的考试成绩出来再走的,可是——”
赵老微微的叹了口气,苏老和韩老也跟着微微叹息。
两三个月之前苏老就该回去了,而赵老和韩老也陆续接到了好消息。
他们曾经做梦都想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但是真的要走了,他们竟然生出了深深的留恋来。
特别是跟学习五人组朝夕相处了四五十天后,他们对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的感情就更甚。
他们三位是想等学习五人组的考试成绩出来再走的,可城里那边一再的来信来电报催促。
他们只得选择等高考结束了,好好的跟他们最牵念的这五个晚辈告个别再离开这里。
得知三位老人家要走了,五章年轻的脸上顿时流露出难以掩饰的伤怀来。
林四月最先开口:“三位爷爷,我们真的好舍不得你们,这儿终究不是三位爷爷的家,三位爷爷能顺利的回去说明你们的名誉恢复了,你们所受的屈辱已经成为过去了。”
秦天佑也说:“是啊,爷爷们能回城去是好事儿,大家都应该高高兴兴的。”
白竹:“三位爷爷,等你们回去了我们会给你们写信的。赵爷爷就在省城,我们五个不管谁能去省城上学都会去家里看赵爷爷的。苏爷爷和韩爷爷在京城,离我们是有些远,等我们再大一些,钱再多一些了就去看你们。我听说京城那边的糖葫芦可好吃了。”
唐舒文:“看到三位爷爷都能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真好。”
胡巧慧:“是啊,那场风雨总算彻底过去了。我给三位爷爷织的毛衣再稍微赶一下就织好了。如果没有三位爷爷帮我们辅导功课,我们这次高考肯定没希望。”
听到五个晚辈轮流的真情告白,三位老爷子脸上的褶子都快笑没了。
想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
对于三位老人而言这些年的确不堪回首。
但是他们接触过的那一张张质朴的面孔,还有在这里意外收的这五个学生却是他们这几年苦涩生活里很难忘却的甜味剂。
如果说是一杯苦咖啡,那么他们曾被朴实的村民们关照过的瞬间,还有跟这五个小年轻结下的特殊友谊就是加入苦咖啡的奶和糖。
,学习五人组就寻了一个地方聚集起来开会。
林四月认真的说:“三位爷爷要走了,我打算把家里养的老母鸡杀了做一顿好的好好给爷爷们践行。”
一听要杀鸡,白竹下意识的瞥了秦天佑一眼:“真的要杀鸡吗?”
秦天佑斩钉截铁的说:“当然了,特别是苏老,如果不是他悉心关照我的身体不可能好的这么快。老爷子要走了,给老爷子杀只鸡吃算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
唐舒文和胡巧慧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儿,然后说:“你们杀鸡,那我和巧慧就去买点儿肉。我们俩都不咋会下厨,所以肉我们买好了就拿到四月和天佑家去。”
白竹说:“你们杀鸡的杀鸡,买肉的买肉,那我就从家里拿点儿面还有油,然后把我爹那瓶二锅头也拿来。”
当天下午白竹就骑着自己的小车车回家去了。
白竹的母亲赵丽华去隔壁县监考了,虽然已经考完试了,但还没有回家来,估计得留下阅卷。
这两天不在家林四月和秦天佑最担心的就是家里的塑料大棚了。
还好天公作美,这两天一直都风和日丽的,秦红梅从高台村回来看着家,除了喂牲口外,主要是照顾塑料大棚。
每天早早的得把盖在大棚上的棉被,还有草苫子拿开,等到了晚上气温一低下来就得麻溜的再盖上。
白天,只要不是阴天,棚里必须得时刻保持通风状态。
种下的几样蔬菜已经在蓬勃生长了,可马虎不得。
秦二叔,秦三叔他们也会不定时的过来关照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