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来路远要把户口从老家这边正式迁往省城去。
思量再三路远还是决定回去跟父亲见一面,当初父子因为田桂芳闹的不那么愉快时路远已经把自己的户口从家里迁出来了。
他要朝省城迁户口无需看父亲的脸色。
虽然对父亲很失望,可他毕竟是路远在这个世界上血缘最亲最近的唯一至亲。
元宵节这一天,路远还是回了一趟家。
白竹生怕路远被小后娘欺负,所以她执意陪着路远回家。
白竹把母亲做的元宵拿了一些给路远,让路远当是自己买给父亲的礼物。
俩人过来的时候路父正在帮田桂芳拧衣服呢。
眼下没有甩干机,而天冷衣服洗了为了让它干的快一些,在洗完后需靠人力把衣服里的水拧出来。
冬天的衣服都比较厚,一个人拧不动,最好是有个人帮着。
当路远看到父亲帮田桂芳在那拧衣服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瞬间的愣神儿。
面前的俩人看着是如此的和睦,幸福。
在路远的记忆里他的母亲跟父亲从来没有这么好的时候。
路远的母亲一直身体不大好,而且生了一个就不能继续生了,在所有人眼里路父是个很好的丈夫。
曾经路远也以为父亲是个好丈夫,直到看到父亲跟田桂芳的相处他才知道那些年母亲多委屈,父亲这个丈夫多不称职。
路父微微一偏头就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路远,他的手瞬间一顿,手里捏着的那半截儿衣服就掉在了水盆里头去。
“远子,你啥时候回来的?”太久没看到儿子了,当看到儿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路父又惊又喜。
一旁的田桂芳瞧见丈夫因为儿子的“从天而降”而高兴的跟什么似得,她瞬间吃味儿。
田桂芳故意自己手里捏着的那半截衣服也丢到水盆里,然后嗔道:“这衣服一会儿你来洗。”
路父忙笑呵呵的应了:“好,一会儿我洗。远子回来了,你快去给远子包饺子吃,家里还有点儿肉,就包猪肉白菜儿的。”
田桂芳刚刚是当着路远的面跟老路撒娇呢,这会儿她忙变了一副面孔朝路远温婉的笑着:“远子啊,你可好些日子没回来了,你爹想你想的跟什么似得。”
接着田桂芳就瞧见了跟路远站在一起的白竹,然后她不免惊讶起来:“这不是赵老师家的女状元嘛,你俩咋?”
路远当众拉起白竹的手,然后郑重其事的对自己的父亲道:“爹,白竹是我对象,我们交往很久了。”
接着路远把另一只手上那个装了汤圆和肉的布袋子递给了路父:“里头的东西都是我跟白竹买了孝敬爹的。”
父子间
田桂芳得知白竹竟然跟路远是对象后,她的脸色变了一下,一股子醋味儿在心口窝那儿翻来覆去。
“路远呢,你处对象咋不跟家里说呢?”田桂芳酸溜溜的问着。
已经把东西从路远手里接过的路父也忙埋怨起来:“是啊远子,你啥时候跟白同志处的对象啊?谁给你俩做的媒啊?”
路远淡淡的回答:“我们处了很久了,我俩自由恋爱的。爹,我今天过来就是看看你,既然你觉得很好,那我跟白竹就先走了。”
路远不愿意继续在这里当个多余的,更不乐意看到小后娘田桂芳那张面甜心苦的臭脸。
才抬起腿来路远忙又道:“我已经认了天佑的父母当干爸干妈,我跟竹子的婚事他们帮忙操办。到时候如果你想去喝喜酒就自己去,如果要带外人的话那就别去了。”
路远说这些的时候喉头微微的有些发紧,他知道自己说这些很伤父亲的心,可他又不得不这么说。
只要回想起父亲帮田桂芳坑自己那件事,路远便觉得无比恶心。
幸亏路远是那种喝醉了后就只知道睡觉,浑身跟一滩烂泥似得,要不的话他跟田桂芳的女儿可能真的就那啥,到时候路远若还想要保住工作的话只能捏着鼻子认栽。
“路远,你认了有钱的干爹干娘不认你的穷爹了是吗?”田桂芳忙不迭的倒打一耙,进一步的条锁着父子之间的关系。
确定路远跟自己的女儿再无可能已经让田桂芳很不得劲儿了,如今又听到路远认了厉害的干爹干娘,她心里头自然越发不平衡起来。
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天佑的父母多尊贵啊,路远竟然认了那样的干爹干娘。
田桂芳想的是自己帮路远照顾他亲爹,他自己有点儿能量就该让他们娘几个沾光才行。
从跟路家结亲到现在田桂芳没有从路远那沾一点儿光,她如何肯甘心呢?
田桂芳比路父小了将近一旬,她嫁给一个老头当然不是图人家岁数大,图人家不洗澡了。
在田桂芳的挑唆下路父立马抓住了事情的重点,转而生出怒意来。
路父怒冲冲的质问距离自己几米远的儿子:“远子,不经过我的允许你就认干亲,你到底有没有把你老子我放在心上啊?”
面对父亲的质问路远却是一脸平静,他不紧不慢的说:“不经我的允许爹就娶了田桂芳,你都不顾及我的感受,我为什么还要去顾忌你呢?从你帮着田桂芳用卑劣的手段撮合我跟类秀容的时候开始咱们爷俩也就没啥情分了,不过将来你动弹不动了,这娘们不要你了,我还会伺候你的,毕竟你是我亲爹。我只是尽义务,但我不会去爱你,尊重你,你好自为之。”
言尽于此,路远便拉着白竹的手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了路父愤怒的咆哮:“路远,你这个狼崽子,不认我这个爹你黑了心肝,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伴随着路父的咆哮还有田桂芳委屈的哭诉:“老路啊,早知道因为咱俩的结合害你们父子俩闹的老死不相往来,我再喜欢你也不非得跟你结婚了。我当初撮合他跟秀容不也是为他好嘛。他那么大岁数了还没对象,我家秀容虽然没有稳定工作,可比路远小了五六岁,家务活啥的干起来是一把好手,咋就配不上了?”
路父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儿子忤逆不孝,现任妻子多温柔贤惠,多委屈。
路父咆哮完了,然后便温声细语的哄起田桂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