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随着海浪的起伏,那边也同时传来了如同喷泉一样的水流声。
伊洛丝头上的兔耳朵轻轻晃悠了一下,紧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抱着手中的木篮子往那本书籍的方向走去了,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却把她吓了一跳。
只见那本书籍的书封上竟然诡异地长着一只眼睛与一只嘴巴,此时此刻那一只眼睛微闭,嘴巴中却不断涌出一缕缕混浊的海水,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海水之中仿佛还闪烁着金光,仔细看去,那海水之中竟然漂浮着一个个闪烁着金光的文字。
“好丑的书……”
“……”
她低头呢喃了一声,犹豫了好几秒之后才缓缓伸手将地上那本沾满了沙子的书籍给捡了起来,她不知道这是一件什么物品,似乎也对于遗物的概念一无所知,只是大概知道这件东西十分不简单。
伊洛丝若获至宝地将手中的书籍扔在了装了不少贝壳的木篮中,随后又低头看向她身周的沙滩,准备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像这本书一样有趣的东西,她要将它们带回教堂里。
教堂里的生活太无聊了,只有她一个人的时间就算是学习再读多少遍创世经都觉得无法缓解那份孤独。
伊洛丝埋头找寻起了沙滩上的宝物,就连原本要挖贝壳肉的事情都给抛诸脑后了,因为她又找到了一根奇怪样式的木制手杖,这东西她没见过其他人用过,用来晾衣服好像也不太合适。
不管了,先收起来好了……
接下来,伊洛丝又找到了一顶黑色的帽子,一件白色的衣服,不过好像对于她这样体型的女孩来说实在是太大了,紧接着她又找到了一个人……
嗯?
人?
伊洛丝头顶的兔子耳朵摇晃了一下,愣愣地低头看向了身下这位安静躺在一大堆木头残骸之中的男人。
他赤着上半身,健壮的身体上沾惹了不少沙子,他似乎是被冲上岸来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没穿衣服……
伊洛丝举起了握着一件白色衬衫的右手思考了一两秒,随后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一些什么,脸色变得红润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该不会,刚才她捡的东西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吧?
她羞耻地蹲在了那爬伏在沙子上的男人边上,有些不舍得地看了一眼身上收集的这些东西,
“母神保佑,贪婪是原罪,我现在要将这个男人的一切归还给他……”
她一边低头祷告,一边挣扎着将手中的衬衫放在了男人的身上,但她停顿了一秒钟之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母神说‘人们干净地来,干净地去’,他是不是还活着呢,如果他都已经死……不对,是升上天国了,我就不用还给他了呀!”
伊洛丝的眼中闪过了机智的光芒,拍拍手之后连忙将披在男人身上的白色衬衫给抢了回来,随后她将趴在沙滩上的男人翻了一个身,露出了他原本的样貌来。
原来那是一个十分英俊的人类男人,即使是安静的沉眠与脸上沾惹了不少沙子都遮挡不了他的样貌出众来,他黑色的头发粘黏在他的嘴角处,惹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将那一点点黑色从他的唇上脱离。
伊洛丝的长耳晃动了一下,眼神飘忽地在对方健壮的身体与英俊的容颜上飞快地扫了一圈,随后又连忙摇了摇头祷告了一声,
“母神见证我意志的纯洁无暇……抱歉,这位先生,我要失礼了!”
她抿着嘴唇,轻轻伸手放在了那男人的鼻子前,手指一边向前她的脑袋却在往另外一个方向远离,好像这样才能保持安全的距离一样,在感受到一点点灼热的气流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快速地缩回了手。
看来他还活着……
伊洛丝坐在了沙滩上,苦恼地看了一眼在地上躺着失去意识的男人。
北境的风骤起,从雪山的方向吹来,将她身上的修女袍吹得狂抖,教堂的钟又传开了响声,再一次打破了此方的宁静,就好像这许久未有新鲜空气的古老教堂再一次焕发了生机一般。
“咚!咚!咚!”
愈腐教堂
费舍尔的目光昏沉,此时他的眼皮仿佛有千钧之重,怎么使用力气都只能抬起一点点来,就如同发烧感冒时涌起的疲惫感一般,但和寻常的人类因为感染了疾病而感觉不适不同,他只是太累了。
他此时此刻的记忆有些模糊,他只是记得自己在发狂的风暴之中奋力向前游动,就连简单辨别方向的力气都没有,陪伴他的只有源源不断的疲惫与海洋的咸味。
费舍尔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但眼前的一切都万分模糊,让他辨认不能,耳鸣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伴随着周遭环境下报时的钟声将他一下子带回到了年幼时在教会学校之中学习的时候。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教会学校里也有这样的钟声,教会喜欢使用厚重的钟声来报时,并将这种钟称呼为“警世钟”,符合创世经中母神将孩子放逐到凡间历经磨难的故事,钟声规劝听见他的人要保持自身良好的品德,不能放纵自己……
费舍尔张了张嘴,眼前一道模糊无比,他只能依稀辨认出穿着修女服侍的女性人影背对着自己,周遭一股带着海鲜汤鲜味的气息让他有了饥饿感,但即使是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特蕾莎修女?”
在费舍尔那模糊不清的视线中,这位穿着黑色修女袍的金发女性背影逐渐与记忆之中的某个身影缓慢重合,让他有些怅然地下意识开口呼唤了对方。
还记得费舍尔小时候是在圣纳黎的教会学校之中长大的吗,在教会学校这种慈善性质的机构之中,经常会有教会的神职人员来负责这里的工作,他们会为在学校里长大的孩童传授教会的创世经,也会教导他们一些生活上的技能。
而其中最令费舍尔记忆深刻的便是一位来自教会的修女,她的名字叫特蕾莎。
虽然后面再想起她时,总是会因为对方傲人的胸脯作为特点来特别记忆,但显然对于费舍尔来说,那位修女有着其他更闪耀的优点,这才让他将这位仅仅与自己相处了几年的修女记到现在。
“哎?!”
但眼前的人似乎被费舍尔突如其来的发言给吓了一跳,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倒退了一步之后扭过身子来看向他,她完全没懂费舍尔在说一些什么,因为刚才费舍尔的话是用纳黎语说的,
“你……那个,你在说一些什么呢?我是伊洛丝,是这里的修女,我在海边救了你之后就把你带回教堂了,现在你没事了……”
北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