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节(1/2)

“滋滋……我们两个便先下去做准备吧,寻找印记也必须得到晚上,在那之前先让巴尔扎克和菲莉丝带着伊洛丝修女熟悉和观察一下祠堂,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月兔种消亡之后我们一直没动过里面的东西,想必不会有意外。”

“没问题。”

费舍尔准备下车,但临了又想回头和车厢内的伊洛丝说一些什么,他扭头想去撩起车厢的帘子,却无意间和一只冰冰凉凉的小手触碰了一瞬,费舍尔没挪手,那只冰凉小手却如受惊一般缩了回去。

“……”

费舍尔没开口,停顿了一秒再掀开帘子,便只看见了里面坐在轮椅上的瓦伦蒂娜在摩擦手上的戒指,淡银色的眸子打量了费舍尔一眼,却也没其他的情绪。

刚才和自己触碰的是瓦伦蒂娜。

“伊洛丝,我和赫尔多尔在外面准备要用的魔法和安置遗物,你就跟着瓦伦蒂娜小姐去祠堂里面。”

“哎?好的……”

确认完了车辇里的情况,费舍尔这才甩了甩手跳下了马车,走到了冰天雪地之中。

面前的祠堂大门大开,但图兰家族的人都待在祠堂的外面没进去,生怕破坏里面的什么物品或者是被使得月兔种消亡的诡异存在找上。

赫尔多尔也没打算先进去,而是走到了帐篷的旁边拖了几颗颇大的钢钉看向了祠堂外面的宽阔雪地,似乎是在确定之后的封咒之笼要放到哪里去。

“滋滋……就把封咒之笼放在门口吧,这样也好让伊洛丝修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遗物中。”

没过多久,最后一辆单独存放遗物的马车便由两匹累得气喘吁吁的马匹给带到了前面,由其他的图兰家族手下为他们卸下,巨大的蛋形遗物由六七个人小心翼翼地抱着落了地,在地上压出了一个不浅的小坑。

随着那遗物落地之后,那蛋体的前方便缓慢地开出了一个口,显露出了其中颇为拥挤的空间来,明明材质就如同寻常的金属所制造一般,但在雪地的衬托之下,这蛋体上下却仿佛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神光,仿佛神造之物一般。

怪不得埃姆哈特会称呼天使种是圣裔了,从他们千年前留下的物品便可见一斑了。

“滋滋……费舍尔先生,这是给你准备的镌刻物品,我先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好构建防护魔法的,到时候等我回来我们再商量其他魔法的镌刻。”

“好。”

费舍尔应了声,胸口突然有了一点点瘙痒,没过几秒钟埃姆哈特便从他的厚重袍子里挤出一只眼睛来,扫向了外面的遗物,

“咦,等等,这东西……我好像认出来是什么了,是圣裔用来关押犯人、猎物和奴隶的笼子,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

“天使种连用来关押犯人的笼子都做得这么复杂,真是奢华。”

尽管费舍尔的话说得中肯,埃姆哈特却还是容不得他话语之下掩藏着的调侃,下一秒他那藏在费舍尔袍子下方方正正的身体连拱带撞地顶了费舍尔一下,同时还叫道,

“怎么可能,圣裔们是最讨厌复杂而无用的功能与装饰的!这样设计当然是有原因的,但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了。等等,让我想想……嘶,头好痒,好像要长脑袋了……”

费舍尔懒得搭理怀中抽风的埃姆哈特,他扫了一圈遗物内部,刚想退出去,却忽然发现在那遗物内部的墙壁上似乎有一行由尖锐物品刻下的尖锐字迹。

那小而隐蔽的字迹引起了费舍尔的注意,他凑近了一些才看了个清晰,上面的文字费舍尔不是第一次见,写的是,

“家に帰りたい”

(我想回家)

……

……

在北境中段某处被冰雪覆盖的地面之下,一个开拓的岩洞之内,一点点淡蓝色的微光闪过,在黑暗中显露出了一座座方形的巨大方形物体来,仔细看去这些方形物体竟然都是一块块完整的枢机。

方形物体与物体之间以某种柔软的导管紧密相连,仿佛无数的信息流转,构筑出了一个完整的数据库来。

在那巨大的方形物体之前,是一幕幕分散的、如同苍蝇复眼形状一般的影像屏幕,其中大多数屏幕都已然熄灭,还有少数明亮着,分别显现出了月兔种祠堂、费舍尔与赫尔多尔镌刻魔法的模样。

而在屏幕中央的,则是一个身材单薄、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脸戴仿佛与身体融为一体的鸟嘴面具的人影,那正是造物学会的叛徒,生命卿厄尔温德。

厄尔温德此时正行于风雪之中,远处极远的背景处隐隐约约地还能看见一座雪山的轮廓来,那是北境神话的起源之地,塞玛雪山。

“看来,厄尔温德还没有得到关于进入梧桐树钥匙的线索,只知道往塞玛雪山移动……这给了我和费舍尔时间。”

岩洞之中并没有声音,这一切的对话与思绪都是在那亮着光芒的枢机中完成的,这里就是造物学会枢机卿的数据库存放地,也是他用来生产枢机的工厂,但显然,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生产枢机了。

在岩洞背后堆砌的无数箱子中只有空无一物,没有最生产枢机最关键的月石矿物。

“嘀嗒……嘀嗒……”

可就在这时,这静谧的、仿佛只有光芒流转的洞穴忽然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一点点如同雨滴落地的声响,这诡异的声响被意识停留在那亮光屏幕前的枢机卿注意到,但他只是意识而没有身体,要看岩洞之中发生了什么只能借助他的枢机。

一架小小的枢机从后面的仓库中腾空而起,看见了此时此刻岩洞中的景象。

只见一滴滴宛如血液一般鲜红的液体无孔不入地从上方的岩壁之中滴落而下,落在了岩洞的地面上,形成了宛如血河一般的粘稠液体,随着洞中一台台枢机警惕地飞起,那岩洞之上的血液也滴落得越来越快,仿佛下雨一般浸透了整个岩洞。

“滴滴滴滴滴!”

“好久……不见,枢机卿……”

血水的声响愈发密集,密集到逐渐变为了极其清晰的人声,那人声分不清男女而极有辨识度,即使是完全由数据构成的枢机卿也不由得产生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飘浮在半空中的枢机看了一眼那屏幕上还在雪山前行走的“厄尔温德”身影,口中很快得到了数据库分析的结果。

“原来如此……所谓的去塞玛雪山只是障眼法,从一开始登陆北境你就在找我的行踪,想要把我给彻底铲除,生命卿。”

无数的血液陡然安静下来,或停留在半空中或铺散在地面上,此时都仿佛时间静止一般违反常识与规律地停顿下来,而下一刻,那无数滴血液便宛如被不可见的黑洞所拉扯汇聚于一处,逐渐挣扎地形成了一个颇为优雅的人形身影。

那人影一身黑色的厚重皮质风衣,脸上仿佛与脸颊镶嵌在一起的鸟嘴面具微微低垂,只有那带着戏谑和打量目光的瞳孔微微抬起,看向了眼前越来越多的大量枢机。

厄尔温德知道,尽管枢机再多,出现在他眼前的都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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