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乡村边缘,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太阳落山前,她应该能骑到最近的城镇里。
骑出一段距离后,道路两旁的庄稼地就多了起来,因为没有人打理,很多地里都长满了野草,里面点缀着存活下来的野庄稼。
现在不是收获的季节,千渺看得见吃不着,只能望着一片片的庄稼咽口水。
千渺心想:等到秋天,她一定要找一个靠近庄稼的城乡交界处,过一个饱饱的冬天。
就在千渺觉得一路无果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田地里生长的一抹红。
千渺立即停下了车子,跑向了田地里的那一簇红,走近一看,原来是几个圆嘟嘟的西红柿。
西红柿旁边还有几根折断的架子,上面结着绿油油的野黄瓜。
千渺兴奋地差点高声欢呼。
没拿容器,她就拉起了黑色衣摆。
把能吃的都采摘了下来,兴致高昂地跑回了三轮车。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这些西红柿被冲刷得十分干净,只有底部沾着泥土。
千渺没有吃独食的习惯,扯着衣摆,她笑着对恶鬼说道:“你吃哪个?”
恶鬼的眼神扫过她沾满泥土的手指,仰起下颚道:“不吃。”
千渺眼睛亮晶晶地道:“那我可自己独吞啦。”
用毛巾擦干净西红柿表面,千渺一口咬了下去,充沛的汁水溢出,千渺舍不得浪费,连忙用嘴去接,撅着小嘴,滋遛滋遛地吸干了里面的瓤水。
恶鬼轻飘飘地俯下身,感觉到头上的黑影,千渺抬起了脑袋:“你要尝尝?”
恶鬼淡道:“伸出舌头。”
千渺不明所以地伸出一小截舌尖,下一秒,恶鬼也伸出了长舌,舔了舔她的舌尖。
仿佛触电了一般,千渺浑身一颤,猛地缩回了舌头。
意识到两人做了什么,千渺的脸庞一点点地红了起来,耳朵也熏上了一层桃色,她嗫嚅着说道:“我们,亲,亲嘴了?”
恶鬼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碰到你的嘴唇了?”
千渺:“……没有。”
恶鬼:“没碰到嘴唇,怎么算亲嘴?”
千渺也愣了一下:“可是,可是舌头……”
恶鬼:“亲与碰触不同,最多算是舌头碰触。”
千渺被他说得有点懵,舌头碰触?正常舌头会碰触吗?
恶鬼:“我舔舐你的汗液也是为了进食,碰触你的舌头也是进食,有何不同?”
千渺:“……是没有不同……但是……嘴巴里面是很私密的。”
恶鬼:“用来吃食物的器官而已,有什么私密?”
千渺被他说晕了,似乎只要从进食的角度出发,所有暧昧的行为都会变得十分正当化。
千渺:“那你……也舔你原来那些宿主的舌头?”
他那些宿主里可有男有女,还有老头……
恶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垂下了脑袋,催促道:“伸出舌头。”
之前的那些宿主,哪一个不是有求于他,别说血液,就是身体的一部分,他们为了实现愿望也会在所不惜。
千渺顿了顿,还是伸出了一小截舌尖。
恶鬼确实没把嘴唇凑过来,而是霸道地用舌头上下舔了舔,点头道:“不赖,有股生气。”
千渺的脸蛋彻底红了:“你,你吃到的不是西红柿汁,是我的,我的口水。不脏吗?”
恶鬼:“你觉得你的汗液干净吗?”
千渺不说话了,她低头小口吃起了西红柿。
虽然恶鬼是为了进食,可她不是啊,对她来说,这跟接吻有什么区别?
活了三十多年,她当然谈过恋爱,也接过吻。
在千渺看来,接吻这种事,当然要有浪漫的背景作为衬托,最好带点音乐,喷点清口剂之后再进行。
可现在呢?
荒山野岭,不远处还有公墓,音乐没有,倒是有蚊虫的嗡嗡声,她没喷清口剂,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西红柿。
氛围?没有,理由?也没有。
只有恶鬼的一句“伸出舌头”……
千渺将嘴里的西红柿咽下,红着脸小声说道:“我以后还是喂你汗吧,你别吃我口水了……舔舌头……太亲密了。”
恶鬼眯起眼睛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