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说你做饭比米其林好吃。”
沈时晔没珠有?”
她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律师只好长话短说,“还有一部分也很重要,是有关子女和监护权。婚后您至少要生育两个孩子,当然,如果您愿意,是越多越好,因为每个孩子出生,您都会获得一点二亿港币的奖励。如果您和先生的婚姻无法存续,无论过错在谁,孩子的监护权必须留在先生这边,您有探视权。”
至少两个孩子……
顾影心想,怪不得黎宛央和沈振膺关系破裂,却还有了两个孩子,原来贵妇也有难言之隐。
律师介绍完不久,沈停了,眼中泪意盈盈,双手搂着他结实挺拔的肩背,听他问出命运中的问题——
“所以,你愿不愿意把你的八十岁交给我?”
墙上的钟表走了一圈又一圈,顾影表情木木的,身体也很僵硬,可是灵魂在震颤,“别……别用这个骗我,因为我真的会相信。”
“什么?”
“我们会在一起,直到八十岁吗?”
“当然,我从没有怀疑过对豪门中人来讲,婚约、名分,就是他们给另一半最高级别的体面。
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或者更应该说,她太啼笑皆非,一时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我不明白……这份协议在你们眼里是不是很正常?但我真的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还没结婚就要谈离婚,不能理解不忠,不能理解生育变成约定和交易。
沈时晔不当回事,“你不喜欢哪些条款,直接叫律师进来修改就好,我都没意见。”
“不、不,和那些条款没关系……我只是觉得,太快太突然了。”顾影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镇定地看向他的眼睛,“我们的感情,也许还不到可以谈婚论嫁时晔从露台上回来,隔着桌子凝着她,眼神如雾霭萦绕。
一分钟。
两分钟。
时间一点点流逝,所有人都在等她签字。
她为什么不签?律师都说了,在全世界千亿级别的家庭里,沈家的主人们开给配偶的条件,已经是最公平、最慷慨的了。
“签字。”沈时晔钳住她的手,把钢笔强硬塞进她手里,手背上的血管因为用力微微跳动,下颌咬出刀刻的线条,
“如果你想结束今日的混乱、终止西泽对你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有嫁给我一条路。”
chapter 84
顾影的手指被他捏得生疼,手心里的钢笔笔尖发抖,“咚”一声落在了桌面。
空气中死寂了一刻。沈时晔面无表情抬脸,挥了挥手指,“都出去。”
整个律师团都是人精,旁观了老板的(疑似)求婚失败现场,个个都怕被连坐,提起公务包走得飞快。
沈时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她面前坐下,抚着她的头发,“是不是觉得,婚前协议不太浪漫?但是于我的身份而言,这是最郑重的方式。以后你就会明白,在我宝、艺术品、轿车、游艇、私人飞机,如果您好奇具体的内容,可以看协议最后十页的清单。以上的财产,都会在婚前成为您的私人财产,即便您和先生的婚姻无法继续维持,这些财产您依然可以全部带走——很抱歉我提到了离婚,但对离婚的假设是婚前协议最重要的一部分,这些只是法律上的客观设计,并非质疑您和先生的感情。”
顾影没什么表情,“嗯,我理解。”
律师便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如果您和先生离婚,除了前述财产,您还会得到每年九千六百万港币的赡养费。不过这一切都基于和平离婚,如果离婚的过错方在您,比如不忠,那恐怕您只能净身出户了。”
顾影忍不住笑了一下,“那要是他不忠呢?”
律师帮沈家的少爷小姐们管理婚前协议多年,头一次被对方反问这个问题的,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小姐……”
“所以按着你们的协议,男方可以不忠,女方不可以。”
律师更无奈了,再次强调,“无论男女,沈家的每一位主人都会使用类似的协议。但事实上,过去我们从来没有启用过这个条款。”
顾影不置可否,“你介绍完了没们家,郑重,就是最盛大的浪漫和隆重。”
顾影当然明白,他打断她。
顾影怔一怔,有些哭笑不得,“你以为我在你面前一直很清醒吗?就是因为我不清醒,我们才会有故事。”
“那就证明给我看。”沈时晔面朝窗外点了支烟,“签字,和我结婚。”
第二天,顾影收到一本全新的婚前协议。婚前赠与的财产一律翻倍,那些在常人看来不可理喻的条款,离婚,不忠,生育,监护权,则全部删除。
“小姐,如果这一份协议您也不喜欢,那我实在无计可施了。”律师显然熬了一个大夜,但仍有余裕和她开玩笑,“以后谁要跟埃克森打商战,只要劝您和先生闹离婚就好,您一个人,就足够影响股价了。”
顾影只是沉默着,也没怎么仔细看那本书,仿佛真把它当砖头。
未来少夫人看起来很难被讨好,律师默默看着她,在心里为先生点了根蜡。
要说她不懂那些股票基金价值多少,那么房产、钻石、车总是很好理解的吧?律师听财务顾问吐槽过,这姑娘刷先生给她的卡,只刷过一次,用来买一百多镑的打折机票,吓得银行都给他们打电话。
想来想去,几十亿财富都讨好不了的女孩子,那只有用真心来哄她了。可真心又要怎么证明呢?对先生这样的男人来说,这也许比提出婚约更难。
顾影没签字,律师提着公文包再度无功而返。沈时晔仍在露台上抽烟,脸上没有表情,只有太阳穴猛地跳了跳。
他不顾惜自己,顾影不争气,再怎么硬下心肠,还是有阵痛掠过心底。
她走到门边,双手握住他的右手,阻止他去点下一支烟,“我说了,和那些条款没有关系,真的没关系。”
“那你告诉我,和什么有关系?”沈时晔转过身,双手撑上门,将她圈进怀里,“对我,你还有什么介意,有什么不满意?你不说,我永远也猜不到。”
高楼之上的长风从他们之间穿过,顾影沉默半晌,看进他晦暗的眼底,“沈先生,其实从黎夫人告诉我,你是抛开家族和集团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太过了。你为了做好这个继承人,付出过那么多……我不知道你期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但我想,我能给你的,一定无法抵消你为我放弃的那些,这让我很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