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2)

“曲、丰、羽!”路真仪脸色铁黑地盯着她,咬牙道:“如果我弟弟死了,你也不用活着回来了。”

“哎哟哟,我可真怕。”曲丰羽撇撇嘴,一挥袖子就将那水镜打散了。

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仰头看着山门处“阳华宗”三个大字,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阳华宗的令牌便打开了禁制,御剑直冲主峰而去。

主峰。

邬和致病恹恹地靠在榻上小憩,旁边的小弟子将温好的药端了过来,轻声道:“师父,该喝药了。”

“嗯。”邬和致起身接过药碗,接过牵动了经脉便不受控制地咳嗽了起来。

“师父!”那小弟子瞬间慌了神,想要给他输送灵力却被制止。

邬和致咳了许久才平息下来,端起药碗放到了唇边准备喝。

嘭!

一声巨响,大殿的门猛然被人踹开,紧接着一道清亮的女声在夜色灰尘里响起:

“邬和致,没想到吧,你姑奶奶我又回来了!”

“咳咳咳!”

邬和致手一抖,黑褐色的药汤便洒了满身。

——

清平峰。

天光大亮,阳光从窗户外洒到了柔软的锦被上,熟睡的少年皱了皱眉,蹬开被子翻身抱进了怀里,将脸埋了进去。

半炷香后,他猛地从床上蹦了下来,看着周围熟悉的家具,懵了一瞬。

他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他和师父一起去上巧坊吃东西,他想让江顾喝酒,之后发生了什么全都不记得了。

“……师父!”

江顾把自己的一片元神切下来,放到了桌子上的法阵中,那法阵里还放着卫风的一片元神,果不其然,两片元神之间隐约连着股黑气,上面还缠绕着许多殷红的血丝,看上去像是某种……诅咒之术。

自从那次雷劫之后,卫风情绪一激动脖颈上便会显露出黑色的鬼纹,眼睛也会变成白瞳,那白瞳与溪源秘境古神殿中的狐面羊角兽有些相似,而最开始卫风也是因为那怪物的涎液溅进了眼睛。

修真界的诅咒之术千千万,解咒之法自然数不胜数,但万变不离其宗,归根到底离不开魂、血、法三类,如果想解开这股黑气,恐怕还是要在卫风鬼面白瞳的失控状态下动手——

“师父!”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卫风赤着脚满脸惊惶地跑了进来,看见他时猛地松了一口气。

江顾一抬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都隐藏了起来,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卫风愣了愣,才想起来行礼,俯身拱手道:“弟子无状。”

他赤着脚站在那里,只穿着身单薄的里衣,松松垮垮散着前襟露着胸膛和锁骨,头发也睡得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半边枕头压出来的红印子,确实很不像话。

江顾道:“回去穿好衣服。”

“……是。”卫风直起身子,却没有离开,眼睛紧紧盯着他不放,小心翼翼问道:“师父,昨天晚上我——”

“醉了。”江顾言简意赅,“以后不可饮酒。”

回来时卫风折腾了一路,他最后不胜其扰直接将人捏晕了过去扔回了房间,才得了半天清静。

“是。”卫风死活想不起来昨晚喝醉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江顾的脸色又不敢细问,磨磨蹭蹭站了半天都不肯走。

“还不走?”他离得太近,情绪过于强烈,江顾有些心烦。

卫风低着头转了转眼睛,慢吞吞走到了书桌前,他下意识将手放在了桌子边,隐匿法阵中的那片属于卫风的元神便贴了上去,急切地想要归位,但是它太虚弱,死活突破不了法阵的灵力罩,只能急得团团转。

而后江顾的那片元神冲过来将那一小片元神踩在了下面,卫风的那片元神挣扎了半天,最后将自己卷成了个小球可怜兮兮地滚到了一边。

江顾看得勾了勾嘴角。

跟它的主人一样没用。

“师父,其实我昨天又碰到了周怀明。”卫风攥紧了桌边,有些忐忑地望着江顾,“就在后山。”

他紧张得要命,生怕从江顾身上感知到杀意,又害怕江顾无动于衷他什么都感知不到。

一股极淡的、细微的情绪传递了过来。

是愉悦。

卫风先是震惊,继而是迷茫不解,但他顺着江顾的目光看向了桌面,只看到了本古籍,上面的古字繁复他都认不全。

师父是在……高兴?

“所以你才哭成那般模样?”江顾看向他。

卫风张了张嘴,闷闷地应了一声,委屈道:“师父,他总是仗着修为高欺负我。”

“那就想办法杀了他。”江顾冷声道。

卫风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什、什么?!”

“他修为比你高却又不杀你,定有所图。”江顾神情平静到仿佛在说别人,“人有所图便有欲望,欲望就是修士最大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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