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1/2)

卫风缓缓眯起了眼睛,“师父说得在理。”

不等他一肚子坏水积蓄完,忽然被江顾团成黑雾拢在了掌心,“最近几日为何你总化成雾气?”

卫风淡定道:“变成黑雾更自在,师父不喜欢吗?”

“无所谓。”江顾带着他往前走,状若随意道:“我还当你元神溃散得厉害,已经维持不住人形了。”

卫风一惊,险些吓出冷汗来,听江顾这口气像是已经知道了他分出了元神去救人,但江顾的态度又十分随意,像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明明之前他元神伤成那样师父脸都黑了……但他又不敢明着问。

“当然不会。”他乖巧地透过江顾的手指,化成了一长条柔软的雾气盘在了江顾脖颈上,远看像极了条软乎乎的黑色毛领,“只是我变成人,就不能随便靠近师父了,毕竟有这么多人看着,不太方便。”

江顾低下头看向他,“你何时学会要脸了?”

卫风:“……”

江顾看着他。

卫风瞬间整团雾都紧绷起来,他本就心虚,被江顾这样盯着,便更虚了。

江顾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那团雾气毛领抖了抖,耷拉在他肩膀上装死不动弹了。

生死无咎(三)

烟雨台。

“阿浊在你的眼皮底下, 被那江顾带走了?”萧澹看向殿中俯首跪着的人,神情不辨喜怒。

“是。”聂老冷汗津津,“江顾此人诡计多端,不知用什么办法说服了小公子, 公子不止跟他走了, 还一并带走了您留在浮泉殿的神器镜花卷,您也知道小公子法器颇多, 我们虽下了通缉令, 但、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听你的意思, 反倒成了阿浊的错了?”萧澹笑道。

“属下不敢, 属下绝无此意。”聂老将头重重磕在了地上,“台主恕罪。”

“罢了,起来吧。”萧澹声音温和。

聂老战战兢兢地起身,退至了一旁。

“既然浮泉神殿已经无法镇压劫玉,镜花卷留下来也无甚用处, 拿便拿走了。”萧澹道:“连楚观山都死在那玉阶手中, 你们就不该轻视于他。我听说此子生来根骨便奇差?”

“回台主的话,江顾生来便是五灵根。”有人出声道:“他母亲是平泽顾家之女顾清晖, 乃是天灵根, 父亲江渊为平泽江家旁系, 亦是天灵根。他出生之前江渊便已陨落江家,顾清晖被江家流放极南之地生下他,他被恶鬼蚕食大半身体,顾清晖以幽石补齐, 后为救他, 以自身血肉为食,以自身丹元为引断他五灵根之一让他可以勉强修炼。顾清晖支撑五年后也陨落, 江顾便只身从极南之地出发,历时六年回到了江家,江家内部派系倾轧,他险些命丧密牢,后得江家家主江殷重搭救,才得以留在江家。”

“他无师无长,最开始在旁系院落做杂役,不过一直在暗中去江家学堂偷学,学堂杂役念其不易,便略作通融,不出两年,他便在江家弟子比试中脱颖而出,进了前百,被一支与江渊邻近的旁系认了回去,自此正是进入江家弟子行列,此后短短二十余年,他便以四灵根的资质修炼至了化神期,领了江家本部密牢的正职……后来他又在平泽溪源秘境神殿夺得神器墨玉镯,名声大噪,灵根也逐渐被他洗炼成了单灵根。”

“他来望月之后,进试炼之境一重境拿了神器冥阴骨,排名两千三百零一,进二重境时排名四十七。在二重境中他联合江向云等人,利用温自衡和洛小园等叛徒,设计截杀了天地阁阁主楚观山,被小公子带入天地阁,紧接着在浮泉古神殿拿走了劫玉的心脏,还利用八阁修士帮他渡了一次雷劫……如今应该是金单灵根的资质,真仙境大圆满的修为。”

话音落,满殿皆寂。

萧澹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所以诸位现在还觉得他只是个不足为惧的毛头小子吗?”

众人脸上的表情各异。

“单论资质,烟雨台天灵根十几岁便已真仙金仙的人不在少数。”萧澹道:“若将你们放在他的处境,你们可能做到如此?”

“属下知错。”聂老率先出声,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认错。

萧澹道:“你们是在望月这片安宁的地方待得太久了,所以才会觉得只靠修为和人数压制便可高枕无忧,若是在沉曜如此行事……”

他的视线扫过在座所有人,众人皆沉默不敢言。

“台主。”唯有水阁阁主萧清凡站了出来。

他是萧澹的第六子,虽资质平平,但到底比其他人更亲近些,他沉声道:“此次确实是我们轻敌,才让江顾和卫风逃离了浮泉神殿,还请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必定将玉阶完整送到沉曜。”

萧澹看了他一眼,“清凡,别让我再失望了。”

分神微微阖上了眼睛,大殿中那股骇人的威压骤然一减,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聂老走到了萧清凡面前,拱手道:“多谢六公子帮忙求情。”

“聂老客气了,应该的。”萧清凡微微一笑,“毕竟阿浊也在他们手里,若父亲一怒之下让烟雨台的那些人回来,只怕八阁十楼都没好日子过了。”

“六公子这话说的,烟雨台的那些人可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台主随便指两个回来,只怕没两日那江顾便走投无路了。”金阁阁主毫不客气地笑道:“咱们的日子难道不是会更好过?”

“金恨蝶,你话不要说得这么轻巧。”阎淮安出声道:“我可还记得你有个妹妹五年前叛乱出逃,你到现在都没抓住她,别是故意纵容。”

“那是金盈袖她自己有本事。”金恨蝶嗤笑一声:“总比阎楼主的弟弟强上些,被个真仙境反杀,死得这么窝囊。”

“你——”阎淮安脸色瞬间铁黑。

“哎呀,不好意思失言了。”金恨蝶背着手凑近他笑道:“阎楼主,你抓那江顾的时候可千万别泄私愤将人弄死了,台主他老人家可是要活的玉阶。”

阎淮安皮笑肉不笑道:“那是自然,不过焚台殿那群叛徒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待他们进了生死楼,我会好好招、待他们的,尤其是那些开头姓金的,当初八阁叛乱,金阁的人数可是最多,其中若是没有猫腻就怪了。”

金恨蝶轻飘飘道:“那就得看你阎楼主的本事了。”

阎淮安目光阴冷地目送她离开,身后走来了个面容苍白俊雅的男子,捂住嘴咳嗽了两声。

阎淮安皱起眉,“这幅半死不活的躯壳你还留着作甚,你若真喜欢用人身,扔了我从顺楼给你挑副好的。”

邬和致虚弱一笑,“不用费心,我都用习惯了。”

“按你的要求,那个叫沈庾信的已经被弄死了,你可真行,一个任务执行了快三百年,这种人都能从你手里活下来,莫不是被平泽那懒散的习气浸染了?”阎淮安对他很不满意。

“说来话长。”邬和致笑道,显然不欲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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