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就坐在?他们对面,隔着舞动的美艳舞姬,阴森森望着她,令她头皮发?麻。
他被关几个月变化还真大,眼神变得十分吓人,四皇子妃战战兢兢坐在?他身边不敢动。
“别怕,他现在?做不了什么。”萧元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狠狠盯了谢湛一眼。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仿佛要擦出火花。
因为宋嫔把所有事?都?承担起来,谢湛只?是被皇后幽禁,他依旧是皇子,而且朝堂也有他的拥趸,八皇子的兵权就是他的保命符。
今天所有活着的皇子都?到场了,空气?中涌动着一股较劲的暗流。
所有人都?知道了皇帝除夕带谢澈到皇觉寺吃斋饭的消息了,就连幽禁中的谢湛也得了消息。
之?前谢湛以为自?己最有优势,结果下场是被幽禁,他母亲已经把实情告诉他,他要登上那个位置,讨好皇帝是不行的。无限好文,尽在
他现在?才?知道,谢澈不声不响收笼了武威王父子,还有卫国公。
以前不声不响的人谁都?没注意,以致于让他羽翼丰满,现在?要除掉他得花不少功夫。
谢湛首先移开视线,转头对四皇子妃道:“宴后你约福王妃见面。”
“她不肯来怎么办?”四皇子妃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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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肯来,你就让张紫娆去,你们谁能?做到谁活。”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盯着猎物的蛇,嗞嗞吐着舌信。
四皇子妃打了个冷战,下意识抱头,这几个月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
山珍海味也咽不下去,她就想着怎么把卫娴约出去,怎么支开福王,想得头都?快炸了。
卫娴吃了些海味,京城不靠海,海中大虾很少能?吃到,萧元河看她爱吃,给她剥了不少,给她投喂的乐趣又拔高了一个台阶。
宴后散席,他们被太后留了下来,在?宴厅稍间喝茶。
每年的家宴都?是皇室宗亲拜年之?时,太后只?见了他们一家。
武威王跪坐在?炉边为太后煮茶,圣安长公主在?与太后说淳安的婚事?安排以及嫁妆筹备。
卫娴和?萧元河两个小辈就在?太后腿边乖巧坐着替她捏腿。
太后享受着天伦之?乐,心情很好,笑得合不拢嘴。给四人的压岁钱也是沉甸甸的。
“淳安的婚事?由你和?皇后办着,我?放心,哪天把顾珩领来,我?看一看。”
她的印象里,顾珩还是跟太子在?一起的小模样,转眼就要娶淳安,一时有些缓不过来。
稍间传来一阵阵笑声,四皇子妃在?外面急得团团转,话都?说不上,怎么约人?想到要是卫娴不赴约,回去免不了被四皇子打骂,她就恐惧得想哭。
太后今天难得高兴,拉着女儿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未时三刻才?放人,只?留小夫妻陪着说话。
谢湛也只?能?出来几个时辰,不停催四皇子妃赶紧约人。
四皇子妃想了想,转身就往灵瑜宫去,她要去约卫嫦,只?要卫嫦在?,卫娴就会来,结果帝后在?灵瑜宫,皇后带着医女来看卫嫦,沈蔓也在?,医女就一起给她们看胎位,指导她们一套有助于睡眠的姿势。
皇帝带着两个儿子在?庭院说话。
“今日清河王倒是说了一句话,说清河这些年他治理得当,境内安稳,要讨一张匾额。”皇帝望了一眼庭院里积雪满枝头的梅花。
谢澈沉吟片刻道:“我?们班师回朝的途中经过清河地界,安稳得太过诡异。但是清河的读书?人就没什么太特?别的举动,按理说,每年春闱,清河学子是最占优势的,今年赴京赶考的却?比豫州人数还少。”
“对啊,我?前几日拿到名册,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书?院,魏府家学就来了个魏哲。难道他们想让魏哲就这样当上状元?”谢梧也纳闷道。
其他人都?是文采平平,也就苏玉名声高些。
谢梧觉得魏家是担心魏哲没考中状元怕丢脸,这才?大费功夫把有实力的人劝退。
谢澈转头看了一眼,他会意地转了转眼珠子,凑近皇帝道:“父皇,我?听坊间有个奇怪的传闻。”
皇帝转头看他,他接着往下说:“这传闻是书?生们传出来的,就是话本故事?,说的是当年方太医被灭门的事?。魏哲看到了这本书?,破口大骂那位写此书?的老秀才?,还当街把这老秀才?打了一顿。”
虽说方太医当年涉及太子被害案,但是派去抄方家的人晚了一步,到方府时,方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全部死于非命。
这样的灭门惨案因为牵扯进太子被害案,所以近十年无人敢提起,这桩案子也是不了了之?,无人去查,到底是谁灭了方家满门至今是个迷。
景和?帝现在?对当年的事?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听到小儿子重提此事?,淡淡瞥了他一眼,“把话说完。”
谢梧乖巧地往他面前一跪:“父皇,这事?儿元河最清楚,你得找他说。”
“把他叫来。”
萧元河还在?咸宁宫,闻言皇帝召见,高高兴兴地去了,到了灵瑜宫,看到谢澈谢梧都?跪着,赶紧也跪过去,仰起脸,做了个十分乖巧讨喜的表情。
“舅舅,大过年的,让我?们跪着多不好,我?让敬臣去做些下酒菜,我?们一起喝酒,连我?父王都?不带。”
“行了,看把你吓的。”
景和?帝哪里敢罚他,带着三人回了仁德殿。
午后太?阳冒头, 雪被暖阳一照,开始融化。德仁殿的地龙太热,皇帝让人停了地龙的火, 端上围炉,在围炉上摆着花生干果等物, 茶炉烧久了正在冒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