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美娟委婉拒绝:“小清爱划船,你陪她划船去。”
还不忘给闺女使眼色。
林碧清弯唇,“李同志,我听说人民公园的荷花不错,咱们去湖边看荷花吧。”
划船虽然美,但她目前还不想和一个陌生男人单独呆在一个狭小的空间。
李国辉自然随林碧清的意,“好。”
荷花姹紫嫣红,美景再加上美人相伴,那场面挺浪漫的。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1
到了荷塘边,李国辉便开始诗兴大发,背起了古诗,并且还用手指点着荷塘,说道:“林同志,你看这荷花亭亭玉立,美而芬芳,像极了你。”
林碧清是个工科女,没啥文艺细胞,不会接诗句,更不会说啥文艺范的话,只低头装害羞,“荷花挺好看的,我不敢拿它自比。”
李国辉笑了笑,又用现代诗赞美了荷花和她,“一抹令人心醉的粉红,根在泥沼却不沾尘泥,恰如你。”
林碧清尴尬,要问她荷花的用途,她能说个头头是道,比如莲梗能织布等等,可如果让她做诗,她没那个脑细胞。
为了不尴尬下去,她打算单刀直入,抿了抿嘴唇道:“李同志,不知道朱师傅有没有跟你说我的情况?我爸得罪了我们厂的刘宝新,他姐夫是中州市革委会主任,而且他姐夫还跟省革委会主任关系不错。”
李国辉对于林碧清不能同他谈论文学非常失落,不过却很欣赏这份诚实,他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不是问题。”
林碧清弯眉一笑,两个圆而深的酒窝,差点把李国辉的眼睛吸进去,不过好歹也算是个小干部,定力还是不错的,很快就回神了,他尴尬地挪开眼睛,清咳了一声,看向满塘的荷花,不过还是偷瞄了林碧清一眼,见她没有嫌弃自己那一瞬的失礼,微微地松了口气。
而林碧清继续说,“那么我来介绍下我自己,我高中文化水平,父母健在,有一个姐姐,俩哥哥,均都结婚生子,我是家里老幺,父母难免娇惯了些,基本没做过家务,特别是做饭,需要我的对象能分担家务,李同志,你会做家务,做饭吗?”
李国辉眉头皱了皱,“自古以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做家务是女同志的责任,你不会可以学,你那么聪明,肯定能学会的。”
林碧清精致的眉头一皱,神色严肃道:“李同志,男主外女主内,是封建糟粕,古时候女子不能工作,主内还好说,我肯定是要工作的,对家庭经济也有贡献,所以我需要我的另外一半做家务。”
“话不能这么说。”李国辉很不认同林碧清的观点,“女同志结婚后,还得以家庭为主,可以出去工作,但必须得照顾好家庭之后,照顾家庭才是女同志最重要的使命和责任。”
林碧清笑了,“李同志,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合适,你可能需要一个贤妻良母,而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是。”
李国辉眉头拧成了疙瘩,他看了眼林碧清如花的容颜,不甘心道:“如果你是因为做家务这点分歧,觉得我们不合适的话,我们可以请保姆,我的工资有五十多块,你工作后也有工资,完全可以请保姆。”
林碧清反驳道:“我们不合适不仅仅因为这个,主要是我们观点不同,这个很重要,我不想我的婚姻里经常吵架,甚至上演全武行。”
李国辉反驳:“没那么严重,我们完全可以磨合。”
林碧清眼睛犀利地盯着他,“那你先学会做饭。”
李国辉怒道:“你简直胡搅蛮缠!”
林碧清耸肩:“看看,这能磨合吗?还是你所谓的磨合,就是我的妥协,我是不会妥协的,所以我们不合适。”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李国辉叫住了她,“公园的门票钱还我。”
林碧清从兜里掏出六分钱递给他,“收好了,我们两清了。”
李国辉收好钱,不甘心地说道:“林碧清,我劝你一句,做家务、照顾家庭是女人的责任和使命,你如果不改变观点,会嫁不出去的。”
林碧清冷笑:“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扭头就走,她可以忍受另外一半没出息,但不能忍受他大男子主义,她宁愿去农村吃苦,也不会去伺候男人。
“我这么大人了,又不会走丢,你这么快过来干啥,跟小李多了解了解啊。”
吴美娟才看了一处孔雀,还没去看熊猫呢,就见闺女回来了,不由嗔怪道。
林碧清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泼了她冷水,“妈,我和李国辉不合适。”
吴美娟急忙问:“是人家不满意你吗?”
林碧清摇头,“是我觉得不合适。”
吴美娟急了,“咋了?小李工作好,长得也不错,你哪里不满意了?林碧清,你得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妈。”
林碧清头疼地拧眉道,“我不想工作之余,还得洗衣做饭当老妈子,我上了这么多年学,也想做一份事业。”
吴美娟怒瞪着闺女,“啥事业?生儿育女,照顾好家庭,就是女人的事业,你还想咋的?”
“反正我不会做老妈子伺候男人的。”
林碧清没有能言善道的技能,只能倔强地看着便宜老妈。
母女俩不想在公园吵架让人看笑话,最后黑着脸回了家,吴美娟罢工不做午饭,指使闺女,“你来做。”
林碧清光棍,“我不饿,谁饿谁做。”
吴美娟眉毛一竖,威胁道:“不做就别进家门。”
林碧清只能不情不愿地去舀面做面条,她学着记忆里的吴美娟活好了面,擀面条的时候却麻爪了,面片开始黏擀面杖上,她不停地洒干面,勉勉强强地能擀了,却擀得这边有一厘米厚,那边薄得都破了。
吴美娟看着头疼,嫌弃地一屁股挤开闺女,“起开,炒菜去!”
林碧清拿着长豆角择菜,择得可仔细了,一根根很仔细地瞧,生怕错过虫子眼。
所以等吴美娟擀好面条,再去看闺女,差点没气晕,怒骂道:“你是要给菜把脉吗?多长时间了,就择了几根菜,家里人还吃不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