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小姐饰演曹甫的青梅竹马范小姐。小花饰演范小姐的丫鬟鹊儿。
小花正坐在导演身旁吃橘子,一瓣喂自己,一瓣喂导演,耳朵一竖,听出琉璃话中有话,当下不悦的把橘子皮朝着她的方向狠狠一扔,扯着嗓子道:“戏还没演完呢,就当自己是明星了!唱歌唱得好好的怎么跑来演戏?是嗓子坏了,还是侬脑子瓦特啦?”
小花正坐在导演身旁吃橘子,一瓣喂自己,一瓣喂导演,耳朵一竖,听出琉璃话中有话,当下不悦的把橘子皮朝着她的方向狠狠一扔,扯着嗓子道:“戏还没演完呢,就当自己是明星了!唱歌唱得好好的怎么跑来演戏?是嗓子坏了,还是侬脑子瓦特啦?”
琉璃使劲碾踩着橘子皮,眼一横,仿佛有冷冷的剑光射出。
导演连忙用橘子塞住小花的嘴,起身打圆场道:“有什么好吵的,戏比天大,一个个别傻站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偷懒罚工钱啊!”
嘉萱刚到片场,戏里戏外都是贵小姐的派头。她先是看到越珒,小跑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喊道:“大哥!”又见气氛古怪,问:“咿——发生什么事了吗?”
越珒道:“没事,导演训人呢。”又问她:“你来做什么?”
嘉萱道:“今天有我的戏,我演女二呢,也是个小姐。”
“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嘉萱嬉笑着不当回事,绕着他转了一圈,指着他身旁的女伴猜测道:“想必这位就是朱丹小姐吧?”
越珒和朱丹都很诧异。
“你如何猜到的?”
嘉萱噗嗤笑道:“全是从十姨娘那儿听来的,连家里的佣人都知道——大少爷呀铁树开花,老牛吃嫩草,春心荡漾……”
嘉萱噗嗤笑道:“全是从十姨娘那儿听来的,连家里的佣人都知道——大少爷呀铁树开花,老牛吃嫩草,春心荡漾……”
越珒连忙捂住她的嘴,摇头笑道:“没有一个好词。”
朱丹被她说的不好意思,眼神一直在地上扫来扫去。她能感觉到四小姐的眼睛一直在她脸上转着,于是把头低得更低,有些窘。
嘉萱道:“反正家里传遍了。不仅仅是大哥,连孔小姐和二哥的事也都知道,都在猜你们谁先带女朋友回家呢。一个是未来大嫂,一个是未来二嫂。”
朱丹简直羞红了脸,难为情道:“顾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嘉萱笑道:“不是我想的哪样啊大嫂——”她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坏笑着看她的鼻尖,像桃子尖上的那一点红。
琉璃哼了哼鼻子道:“四小姐,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呢,可不能乱叫的。”
“未来二嫂吃醋了?”
琉璃睨了她一眼,冷笑道:“酸掉了牙。你们聊吧,我还要去换衣服呢。”
嘉萱朝着琉璃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主动挽上朱丹的胳膊,凑在她的脸上一阵端详,用指尖戳了戳她的鼻尖,抿嘴笑了笑,道:“五官娟秀,鼻子娇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是个小美人。要我说,还是大哥的眼光更好。”
越珒笑道:“这会儿又满腹绝妙好辞了。”
越珒笑道:“这会儿又满腹绝妙好辞了。”
“见到美人,自然才思泉涌。难道大哥你不泉涌嘛?我想起来了,啊!我在报纸上见过你,是照相馆的一则广告,我还特意带着自己的宠物去拍了一套,改日你来家里玩,我翻给你看。那家照相馆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我不及你漂亮,效果难免差强人意。广告就是这点讨厌,总让我觉得我和模特之间只差了一个摄影师,拍了之后才死心,原来是摄影师之间差了一个漂亮的模特!”
越珒道:“你可要好好欣赏她的丑照,狗比人上相。”
嘉萱生的三角脸,高颧骨,尖下巴,眼睛像玩偶用玻璃弹子缝嵌的眼珠子,又圆又亮。骨架子很细,不盈一握,竹竿子似的直条条的身材,分不出前后。
导演来请:“四小姐,该准备准备对台词了。”
嘉萱遗憾道:“你们等等我欸,待我拍完戏,一块去吃饭。”她接过台词看了看,跟着导演进了棚。
朱丹拽着他的胳膊肘咕哝道:“你妹妹说话真犀利。”
越珒笑道:“四妹性子直,说话直来直去,不像个女孩子。”
朱丹道:“她看上去年纪不大。”
“十八,在圣约翰大学读文学,你瞧她的样子,哪像学文学的?”
朱丹微笑道:“看着像学数学的。”
“为什么是数学?”
“相对于文学的拐弯抹角,数学可直白多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商榷的余地。”
“嗯,有些道理,依你看,我像攻读哪门学科的?”
“唔……历史。”
“怎么说?”
“在我看来历史庞杂,神秘,深奥,很符合你的气质。”
言辞之下,他仿佛是历史本身,她读起来是吃力的,却又孜孜不倦。
片场即将收工的时候顾越城慢悠悠地插兜下了车,戴着一副圆框墨镜,身穿米色条纹西装,棕色皮鞋,弯身照着后视镜拨了拨眼前的一绺刘海,吹着口哨迈进了片场。
墨镜是简易的滤掉色彩的镜头,墨镜之下的世界呈现出一种浑然天成的电影质感。如果说红、黄、蓝是绘画的三原色,那么黑白灰无疑是胶片电影的三原色。这与老子所说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不谋而合。
透过墨镜看片场,一砖一瓦,一棚一景,一男一女都是胶片里的一幕,尽心设计的桥段。
越珒一见他便兴师问罪道:“四妹是你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