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两天后他们就被打了脸。事实证明,老大就是老大,无论是才华又或是脸皮,咳咳。
左都御史林开德明确表示,学堂是孟蝶建造的,她想招收什么人都是她的自由,至于你们说的女童上学堂属于大逆不道,他不认同,大易朝没有哪条律令规定女童不能上学堂,孟蝶没有触犯法令,他们督察院自然不会随意攻讦于她。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就是说完了之后京城嘘声一片。
林开德说完了晃悠到御史们平日办公的地方,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桌子上的赌资全部收入囊中:“无人猜对,庄家通杀。”
……
回到自己与宋剑桥的办公室,两人一口茶水一口卤肉,真香!
御史台直接认怂,其余人纵然在梦里都骂两句孟蝶,到底是没人敢出头,那个泼妇实在是太泼了,勇冠三军的李将军都惧内呢,他们这小身板还是算了吧。认怂不丢人。
京城中御史台到那些士族都怂的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孟蝶自己上了奏本,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这是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舒心,非得找点困难?
孟蝶可不认为是给自己找困难,她从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将“窍门”在整个大易朝推广,她肯定要拉皇帝当同盟的。
李蔼好奇:“你去勤政殿,你准备都带什么?”
孟蝶:“拼音册子,窍门整本书以及一本带拼音标注的三字经。”
李蔼点点头:“明天我也去上朝。”
孟蝶失笑,她又不是第一次去勤政殿,真的不用给她壮胆,不过她也没反驳,默认了李蔼的好意。
孟蝶的奏本这一次孟渊没做手脚,不过大概是翰林院有其他人对女童上学堂一事颇有微词,孟蝶的奏本再次第一批就到了皇帝御案上。
皇帝翻开奏本看了看,孟蝶的奏本写的并不详实,皇帝看了个云里雾里:“宣孟蝶。”
孟蝶上了奏本,她今日自然也进了宫,在大臣们平日等候的地方候着,听到了旨意整了整衣衫迈步进入勤政殿:“臣孟蝶参见陛下。”
皇帝:“起来吧。朕看你的奏本说是要教授小童们生活窍门,你这个窍门指的是什么?”
孟蝶:“回禀陛下,比如种地时用薅锄铲草,这薅锄使用也需要巧劲儿,只有就草根挖出,野草才不会马上又起一茬,除此之外,隔几步将铲出的草铲到一起,用薅锄荡一下根部然后埋入土中,虽然肥田效果非是上佳,却也聊胜于无。”
皇帝颔首:“这确实是实用的窍门儿。”
孟蝶:“陛下,这是臣根据各个人的口述编撰出来的书籍,里面记录了各种生活上的小窍门,还请陛下过目。”
“启奏陛下。”一名官员出列:“孟县主这教授种地固然是好的,只是种地一事家中小童都会同父母学习,又何必到学堂学习呢。”
皇帝停下翻阅书籍的手:“鲁宁说得也有些道理,孟蝶,只是教授小童种地吗?”
孟蝶扫了鲁宁一眼,紫袍玉带,起码也是个从三品了:“陛下,臣刚刚不过是随便举个例子,实际上臣那学堂中教授的窍门不止这一种,大多数的窍门都是他们在父母辈那里学不到的。”
鲁宁又有疑问:“教授这么多窍门,也得教小童们识字吧?”
孟蝶颔首:“是。”
鲁宁:“听说你那学堂也招收女童,这女童识字……”
孟蝶眉眼陡然变得犀利:“怎么,你是想说女童不配识字吗?”
鲁宁差点跳起来:“我不是我没有我绝无此意。”上一个说男人高贵贬低女人的现在可还在宫里刷恭桶呢。
孟蝶:“那是什么意思?”
鲁宁明显卡顿了一下:“我、我的意思是学习认字需要笔墨纸砚,女童识字也需要这些,恐怕百姓未必愿意送女童去学堂。”
孟蝶唇角勾起笑意,眼见对方迅速涨红脸,孟蝶笑得越发开心:“这就不劳你操心了,百姓们愿意不愿意都是他们的事儿,我做这个不过是想让百姓在生活中更方面一点罢了,实在没时间不学也无所谓。”
皇帝听得满意认真翻看了书籍,越看眼睛越亮:“好,这书籍极好,你们也看看。”
乔万鸣不在,林楚先给了次辅任清华。
皇帝琢磨了一会儿:“这书籍上的窍门朕瞧着十分实用,教给百姓们,他们的生活会方便许多,只是就算是学习生活中的窍门,百姓们不识字恐怕有些也是学不好的。”
任清华粗粗翻过交给了三辅谭正泽:“陛下所言极是,里面的内容全部教给百姓,定然要先教他们识字,这个很难,不如将书籍精简一下,需要识字的部分暂时删除。”
裴济桓:“孟县主,刚刚鲁宁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莫说女童,就是男童识字,普通百姓家也未必负担得起,你那学堂中准备提供这些吗?”
孟蝶:“不提供这些也用不着这些。无论是教小童还是教百姓识字,我以为重点在识而不在写,故此不需要笔墨纸砚,只要识字即可。”
裴济桓摇摇头:“不写又如何能识字?”
孟蝶:“我根据国外的文字做了拼音,这拼音简单方便,若是成人,最多半个月就能学会,再把三百千标注上拼音,那时候无论是小童还是成人百姓都可以自己学着认字了。”
自己学着认字,这几个字实在过于离奇。勤政殿中众大臣实在忍不住同身边的人讨论。
“我实在想不出,自己怎么就能认字呢?生而知之?”
“这不可能,没人教自己怎么认字?”
“你能理解这意思吗?”
“她干的事儿我一件都理解不了。”
不少人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瞄孟庭义。
孟庭义垂着眼眸一声不吭,看起来老神在在,实际上他同样满肚子疑问,孙女也没同他说过这个事儿啊。
听着殿里嗡嗡的议论声,李蔼出列:“陛下,那拼音确实十分简单好记,也确实可以自己学着认字。”
议论的声音一顿,大家伙儿偷瞄的目光终于从孟庭义的身上转到李蔼的身上,不少人一阵恍惚,你一个武将怎么冒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