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系统爆鸣机械音的警告也就此停了。
徐峥蹙眉凝视着地上的狼狈不堪的小家伙，半跪在沈倾离面前：“陛下，七皇子神志不清，一时冲撞了圣颜，还望陛下看在他与您一脉相传，望能宽大处理，莫要放在心上，奴才愿意替他受罚。”
沈倾离扫视了一下两人，深沉的目光看向徐峥：“你当真要替他受罚？”
“还望陛下恩典。”
沈倾离沉默不语。
徐峥最终平静地再次叩首，高声道：“奴才求殿下恩典。”
气氛瞬间一冷，但是相比表面的不虞，沈倾离内心更多的是惊讶。
毕竟徐峥是齐先生的人，平时礼仪虽有但是他骨子里的傲气还是很强的，即便是作为一个奴才，他也从未求过什么。
今日居然为了晟兮昀拿往昔情分来求沈倾离，这情分不是那么好拿的，也不是那么好还的，相当于一个免死金牌，但是就这样用在了晟兮昀身上。
“陛下，臣恳求您放七皇子一条生路。”徐峥狠狠地磕在头上。
即便被父母贩卖给达官贵人做狗，徐峥都没这样卑微的求过谁。
沈倾离闻言无声动了动唇瓣，最终有些哽咽道：“你当真要如此？”
“陛下，我跟在你身边不过三月有余，但是我认识你已有十二年了。”徐峥其实看起来并不大，年轻的面容还有少年的阴郁，除却四肢的抽条，整个人都还像半大的少年，但是实际上已经三十七岁了。
“父母生我无力养我，将我卖给大官当脔宠，就像养狗一样养着我，我吃了三年的药，到现在都还是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但好在后面，遇上了齐先生，他看我比一般的人聪明，他就要我当个暗子，刚开始是等先太子回来，后来太子死了，又是等您回来，这一等就是十余载。”
齐文傅就这样安排他入宫了。
说着徐峥平静的面容逐渐开始阴郁，整个人都像恶鬼一样。
那会齐文傅就那么高高在上，端着儒雅居士的架子。
“救你一命，还我一情。”
这人情一还就是十余载，到现在还没还完。
“我就像一条狗，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活着，就像污垢一样苟延残喘，努力做到齐先生说的高位，但是他们又骂我阉人说我杂种。”
“齐先生没让我真做那事，但是他让我继续吃那个药，陛下要是没了，这龙堰朝就完了，但是这关我什么事，可是我就这样逼着自己过了一年又一年。”徐峥指了指自己的脸，眼眸中的沧桑和面容上的青涩完全不符，显得格外怪异。
“可是陛下，我老了，没有那么高的鸿鹄之志了。”
沈倾离闻言不由一愣。
徐峥青涩的面容上满是疲惫“白兮昀就是另一个我，我刚开始确实是错认了他，以为他是陛下才救的。但是后面的一切却是心甘情愿的，他就像另一个我。我们都被人碾碎了骨头反复踩烂。”
所以徐峥在明知道晟兮昀的身份下还是帮了他，在沈倾离要求杀无赦的时候想要救助他，在齐文傅要把晟兮昀做最后一把刀的时候，替他受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