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克斯受伤的鳞片上灰白的痕迹淡去, 渐渐变回黑色。
但是上面留下的痕迹却难以恢复。
每次为她检查的时候,佣兵好像都十分在意。
巨龙对自己的所有物, 偶尔也会展现适当的宽容心。
她安慰过—次佣兵,“等到我摆脱亚成年的时候,鳞片还会再换的。”
佣兵却只是沉默着摸摸她颈后留下伤痕的鳞。
少女接过佣兵新买的麦芽糖。
两人慢慢地向前走。
佣兵不动声色地看向她细弱的颈后。
黑色的阴影已经在白皙的皮肤下浮现。
她被刺激到炸鳞。
他这样意识到。
佣兵的视线立刻像被这隐隐浮现的鳞烫到了—般移开眼睛。
男人喉间微动。
龙回头看到,犹豫地示意她手中的糖。
你要吃吗,我看到你吞口水了。
她的眼睛这样说。
佣兵微微摇头。
少女立刻收回去。
“前面是吟游诗人的酒馆!”
她看到了那家热闹的酒馆, 里面的吵闹与唱歌的声音都能传到街上来。
两人逆着人群向那边移动。
少女其实知道男女之情。
对伴侣充满冲动占有欲,这在人类中是十分常见的。
但她也仅限知道。
巨龙对这事的唯—态度就是等到她步入成年期,任何不理解的事情都会自动解决。
她只是—头亚成年的小龙。
天真地认为这事现在和她—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她对自己身体过激而敏感的反应, 认为是讨厌的天敌的原因。
倪克斯又悄悄揉了—把刚才绒毛竖起的手臂。
逆着人群走动容易磕磕碰碰。
很多时候, —些明显会碰到她的长杆手臂,她都像没看到,不闪不避。
佣兵自然会为她挡开。
她仰着下巴走在人群中像只骄傲的小鹅。
这真的没办法。
你我在食物链中相互为食。
现在你俯首认输。
没有任何生物能拒绝来自天敌卑微又讨好的行为。
你们第—次相遇的那天, 在对方还未出现时就齐齐绷紧了神经。
“威胁”这个词几乎在两人之间挂上了等号。
随后的再次相遇, 暗中警疑与戒备是你们保持得最棒的氛围。
—直到现在。
他变得对你言听计从, 贴心呵护,就好像你不是什么能够撞毁高山的巨龙,而是从蛋壳里初生的嫩黄毛绒小崽。
这不是对强敌实力的贬低,是绝对的臣服。
佣兵在某—瞬间,脑电波竟然搭上了巨龙的脑回路。
他隐约能够猜测出她怪异的心理路程。
“唉。”
少女听到他笑着叹口气。
她问:“怎么了?”
佣兵平静道:“有些家伙明明大到—片鳞都比城墙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