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泣血捶膺,一想到顾长宁正是战事背后运筹帷幄的人,便更觉窒息。
顾长宁
楚晏念着自己苦思多年的名字,竟然第一次觉得心寒至此。
字字如冰锥,最终刺向了他自己。
“你又不适了?”吴虞看过来,还以为他是旧疾发作,才这般面如死灰。
楚晏摇头,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帐子的,一抬头,茫茫天地倾轧,就宛如那权谋利益,从来非他一人可以左右。
——
“殿下近来总是蹙眉,可是陛下又来信催促了?”墨旗端了杯青茶过来,问道。
“嗯。”
墨旗垂手而立,看着顾长宁喝了茶,弯身道:“属下有一计策,若是楚晏殿下实在不肯写这劝降信,不如直接将人带到溁城城下,直接威胁袁氏兄弟。”
顾长宁投过来凌厉的一瞥,“不可。”
“但——”
“此事不必再议,他不写这信,我也总归会拿下溁城。”
他放下茶杯,粮草和新军都已集结,不日便能再攻溁城。若是让楚晏跟到阵前去,怕是一见那些血腥之事,就会怊怊惕惕,徒劳伤神。
更何况,经过庆平一事,他不想让自己在楚晏心里变得太过狠毒。
“殿下!殿下!不好了!”墨岩还是第一回这样莽撞,竟然没有通传就直接闯进了营帐。
但看他这副慌慌张张丢了神的样子,顾长宁也没有怪罪,只问:“何事?”
“楚晏殿下,不见了!”墨岩喘了口气,继续说,“今日天晴,按照之前的规矩,应当有人出去捡些木柴,此事轻松,属下便安排殿下去做了,但方才守卫上报,楚晏殿下在雪原失踪了”
“会不会是在雪原迷路了?”墨旗在一旁猜测。
“应当不会,守卫原本一路跟着,但好像中途去小解了一趟,一回头楚晏殿下就不见了,这才回来通报。”
墨旗脸色惶恐,怀疑楚晏出逃的心思明晃晃地显示在脸上。
“混账!连个人都看不好!”
他勃然变色,连披风也来不及拿,直接越过书案和另外两人,冲出了营帐。
此时正是申时末,冬日里日头短得很,这会儿就已经黑了半边天,更何况这片雪原夜间常有雪狼出没,冬天没有什么好捕猎的,雪狼说不定也会袭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