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生,不用那么客气的。”满姨慈和地笑了笑,“我下去给你们准备蜂蜜柠檬水。”。
殷盛挂断电话,待满姨布置完毕下了楼,从露台另一边走过来,说道:“其实,她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庄叔也知道。”
“啊?”郑斯澜的表情有些崩裂,敢情他的遮遮掩掩原来就是个笑话。
“他们跟了我很久,早看出来了。”殷盛坐了下来,伸臂揽住郑斯澜的肩膀,拍了拍,“放心吧,他们不会乱说的。”
“嗯。”
没什么烦恼是不能通过火锅解决的,郑斯澜很快大快朵颐起来,心头那点郁闷一下子随着辣意消散了。不过,吃到中途,他忽而想起什么,“哎呀”一声,置下筷子,慌道:“我还要继续做伤疤修复的!”
“没事,”殷盛觉得好笑,安慰道:“你已经戒辣很久,偶尔吃一回,没什么关系的吧。”
饶是如此,郑斯澜还是推开了自己精心调制的绝妙蘸料,叹道:“我不能再吃那么多,我妈和隋哥都说我脸上开始长肉了。”
殷盛仔细端详郑斯澜俊美却带了点苦恼神情的脸,用笃定的语调说道:“不会,你只是把以前做了手术之后的瘦削长回来而已。”
“真的吗?”郑斯澜狐疑着,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两边脸蛋。
“反正,你不打算接偶像剧,要什么偶像包袱?”殷盛夹起一片涮熟了的无骨鱼肉,在郑斯澜分给他的同款蘸料里蘸了蘸,然后面不改色地放进嘴里轻轻嚼动。自从认识郑斯澜,一向饮食口味清淡的他,对辣味的接受度越来越高了。
“那我就再吃一口吧。”见殷盛吃,郑斯澜终于按捺不住,捞起一块沉底的热乎乎的藕片,放到那个装着蘸料的碟子上放凉一点,“话说回来,隋哥一直很想让我接《盛夏华年》那部现代偶像剧,那部剧的制片人之前也亲自打过两次电话来邀请我去试镜,说我的形象很适合演偶像剧。”
“你没兴趣?”
“我那堆剧本里,就这部剧的,我最先放到一边。”
“不想接就不接吧,”殷盛吃得差不多,喝了口解腻的柠檬水,“因兰那边,正好在接触几个本子,我让何庭准备好,这几天拿给你看看。”
“好。”郑斯澜吞下沾满调料的藕片之后,说道:“不过,那个本子我后来读了,觉得故事非常不错,班底那些也没有很差……”
殷盛蓦地一笑,“所以呢?”
“我不知道,”郑斯澜有些为难,也有些迷茫,“演偶像剧,对于演员来说,似乎不是好的修行。”
“我看未必。偶像剧被观众诟病,往往是因为剧情悬浮,人物空洞,主演们不单脸和身材好不到哪里去,演技还一无是处。这种剧虽然受众很广,容易捧出明星,但真正要演好,实际上不见得有多容易。而且,它只适合演员在花期正盛时出演。如果有哪个演员等到我这个岁数去演,就算脸还是那张脸,观众知道演员的真实年龄心里也要膈应,认为他强行装嫩。”殷盛说着,挑了挑眉,望向郑斯澜年轻而姣好的脸,开玩笑道:“所以,不打算趁你风华正茂,造福一下你的粉丝吗?”
郑斯澜想到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所谓粉丝,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笑容清冽纯澈,“你想看我拍偶像剧吗?”
殷盛不假思索,“当然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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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风的夜晚,夜色渐浓,远处山下的灯火与苍穹之上的星星交相辉映,被久别胜新婚并肩而立聊着天的两个人收进眼底。
“你去b市那么久,有想我吗?”
“想了。”
“有多想?”
“很想。”
“我不信,”殷盛收紧手臂,将人搂住,“有证据吗?”
郑斯澜无奈一笑,在殷盛期待的目光之中,忸怩两秒,凑过脸快速亲了对方一下,“这算是证据吗?”
殷盛满意地笑了笑,“算。”
二人在顶楼看夜景,倒没有看太久,一是夜风来,露台处变冷了,二是由于吃火锅,彼此的头发和衣服都难免沾上一股挥散不去的味道,他们最后心照不宣地一齐下楼,准备洗澡换衣服。
走到三楼时,殷盛不舍地松开手,故意问道:“要一起洗吗?”
郑斯澜果然不经逗,有些羞窘地落荒而逃,“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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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郑斯澜磨磨蹭蹭地从二楼房间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殷盛早已穿着一身浴袍姿势慵懒地坐在沙发,并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心底一猜测殷盛进房间来可能有的意图,郑斯澜的脸登时红了回来,整个人僵立在地毯上。曾经冲动的劲头过去,他不免又变得紧张起来。
殷盛站起了身,说道:“你头发还有点湿。”
郑斯澜有点不自在地挠了挠脑袋,“待会就能干了吧。”
“现在不比夏天,我帮你再吹干点吧。”殷盛径直进了浴室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源,示意道:“过来这坐下。”
“不用了吧?”郑斯澜在殷盛的坚持之下,略作迟疑,最后还是乖乖坐在床边,任由殷盛站在自己面前,轻轻拨弄梳理他那许久没有修剪,已经长过眼睛的头发。
风筒嗡嗡地响着,感觉到男人的手指在自己的头皮发根处娴熟而轻柔地摩挲着,郑斯澜抬起脸,好奇地问:“这是你以前照顾外甥得来的经验吗?”
“是呀,”殷盛笑了笑,“要不要喊我一声‘舅舅’?”
被伺候得舒服的郑斯澜玩心一起,顺嘴出声:“舅舅!”
殷盛没想到他真的喊,瞬间觉得自己被喊老了。他收起机子,放到床头柜,然后把双手按在郑斯澜的肩头,俯下丨身子,往对方鲜润的唇上啜了一口,“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叫我哥哥。”
郑斯澜识相地改口:“哥哥。”
他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一缩,殷盛却乘胜追击,再次吻了过来。郑斯澜退无可退,不得不仰面躺倒在床单之上,而对方几乎在下一刻就撑在他的上方,低声而问:“斯澜,我们有一件做到一半没有做完的事情,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郑斯澜眨了眨眼睛,回道:“记得。”
殷盛用指腹轻柔地摩挲着他的面颊,沉沉的嗓音带着一丝蛊惑,“要继续做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