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脖子上是什么?”越沉水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江怀玉的脖子。
越沉水是个近视眼,三米之外,人畜不分。
江怀玉:“……”
脑海里闪过谢眠撕咬亲吻的场景,江怀玉拉了拉衣领,遮住脖子上的红痕、咬伤,不自在的往床里躲了躲。
——龙族天生喜欢标记,他们留在猎物身上的痕迹很难消,就是用药物、灵力,一样难以消除。
“对了,谢眠那小混账宗主大师兄也带回来了?你带他回来做什么,活该让他自生自灭。”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原主厌恶谢眠,时时刻刻,巴不得谢眠死在烂泥里,永远爬不起来。
越沉水并不回答,而是一把抓住江怀玉拉衣领的手,拽到自己面前,盯着看了一会,他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又变。
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摔门离开。
“伤风败俗,不堪入目。”
摔门而去的力度太大,摔得挂在墙上的山水墨画晃荡两下,“啪一一”得摔在地上,露出一块写满主角受“林湛”名字的墙。
名字写得极其潦草,可以看出写字的主人到底是有多喜欢林湛,喜欢到疯魔了。
目光接触到墙上的字,江怀玉忽然明白越沉水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自己放跑凶兽他都能压住脾气,偏偏一看到红痕、咬伤就失态了。
他可能误以为自己以凶兽血为要挟,非礼了林湛。
毕竟林湛为救人身受重伤,唯有凶兽血才可以修复伤。
江怀玉有些头疼,你们这些修仙人士,怎么回事,一个二个都喜欢脑补?
脑补是病,得治。
按了按脖子上斑驳红痕,又轻轻碰了下微痛的咬伤伤痕,江怀玉蹙起眉,捡起山水墨画,左右比划两下,挂回原处,又走到镜前,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房间里放有面半人高的镜子,镜子四周雕刻云纹,镜面光滑。
借着镜子,江怀玉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跟自己原来的长相一模一样,除了头发长了一大截,以及脖子上多了些不该有的咬伤和红痕。
咬伤刚结疤,红痕刺眼斑驳,极其过分的蔓延入衣领深处。
看着这些不该有的东西,江怀玉脸黑了一半,解开衣带,褪去衣物。
只见红痕扎眼的蔓延至锁骨,除了红痕还有咬痕,凌乱地不堪入目。
江怀玉的脸全黑了,他用指尖试图揉散痕迹,非但没揉散,反而越来越显眼。
江怀玉:“……”
江怀玉挫败的放弃了,拢上衣服,心里恨恨扎谢眠小人。
就在这时,江怀玉心头涌上被毒蛇猛兽盯上的不安。下意识,江怀玉走到窗前,推开窗,朝窗外看去。
窗外栽种着成片桃花,桃花花枝稠密,重重叠叠。
不远处,一个黑衣少年跪在桃花树下,他脸色苍白,殷红鲜血浸透黑色衣裳,顺着被尖利物体割破的衣角往下滴,染红周围泥土。
少年目光平静如一汪死水,正冷冷注视着江怀玉所在的位置。
注意到江怀玉推开窗,朝这里看来,只瞬间,谢眠弯眼扬起笑容。
笑意从眼中漾开,干净纯粹,洗尽阴冷,叫人以为刚才看到的是错觉。
“师尊。”
谢眠轻声喊道,声音嘶哑,疲倦之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欢喜,“你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江怀玉手扶着窗框,隔着花枝,遥遥看着谢眠,刚才那种如毒虫猛兽盯上的感觉随着谢眠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阵无法制止的寒意。
江怀玉能感觉到少年的目光停滞在他身上,这目光让人不由想起禁地时。
被禁锢,被冒犯,无力冰冷死亡。
原著里原主的下场不断浮现于脑海,江怀玉背后起了层薄汗,微微握紧扶住窗框,他回想着原著里原主对谢眠的态度,皱起眉,厌恶道:“本尊醒没醒关你何事。”
谢眠眼中欢喜消失,他垂下眼帘,神色落寞,“师尊……”
话没说出口,谢眠脸色微变,嘴角溢出丝血。
“谢眠!”偏殿传来魏延怒斥声,“你别以为我不在你旁边看着你,你就可以造作,谁允许你说话了?”
余光瞥见风铃叮叮当直响,魏延一个翻身从美人膝上爬起,一脚踢开还想攀附而来的美人,随意拉上腰带,冷系两声,往谢眠跪的地方快步走来。
“吃了熊心豹子了,不好好跪着领罚,还敢说话,当我魏延是空气。”
魏延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长明殿上空,谢眠没理魏延的话,他缓缓擦掉嘴角血液,站起身,走到窗前,面对江怀玉重重跪下。
“禁地时,师尊来救弟子,弟子却恩将仇报,失去意识,冒犯亵渎师尊,弟子……”
谢眠停顿了下,运转灵力祭出佩剑,他睫毛轻颤了下,抬手握剑朝自己胸口刺去。
“弟子罪该万死。”
江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