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不好意思,顾桑支支吾吾道,“可能有的。”
陌上问:“在哪儿?小人去看看。”
“床上,姑娘家每月都会来一次的……不小心……”后面的话,顾桑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小脸更是一片绯红。
侯天昊躲在被子里,留了一些血迹。寻常人闻不到,可狗鼻子灵敏,却是能闻到。
陌上反应过来后,迈出的脚步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动了。
“小人去别处搜查。”说罢,逃也似地跑了。
顾桑关上门,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零星的血迹,转而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被褥,方才安心入睡。
将至天明,肚腹传来一阵坠痛。
竟是来了葵水。
顾桑怔愣半晌。
若不是肚子上的坠疼和暖流轮番提醒她,她还不想起床,可翻箱倒柜,只找出两条古老的月事带,貌似还是那种装着草木灰的月事带,也不知草木灰会不会渗出来。一想到那种场面,顾桑一阵恶寒,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玩意儿……真能用?
“姑娘,今儿怎么起的这样早?”秋葵一向早起,见里屋亮了灯,便端着水进来伺候顾桑洗漱,可一进屋,就见顾桑对着月事带发呆。
顾桑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她转头看向秋葵,幽怨道:“我要沐浴,顺便帮我煮一碗热腾腾的红糖姜水。”
没有好用的东西,肚子又不适,这种滋味太难受了。
秋葵一愣:“姑娘可是来了葵水,身子不舒服?”
顾桑:“嗯。”
秋葵道:“姑娘一向有痛经的毛病,奴婢去请大夫过来瞧瞧。”
“不……”顾桑眼珠忽的一转,改口道,“确实不好受,让梅沁去,你留着照顾我。”
等清洗完身体,换上干净的衣裳,喝着热腾腾的红糖姜水,躺在暖和的被窝里,顾桑总算觉得好受了些。当然,如果忽略古老月事带带来的不适,那感觉就更好了。
秋葵一边收拾脏污的被褥和换洗的衣物,一边叮嘱道:“这雨还没停,姑娘少到外面走动,沾了凉,受了风寒,更遭罪。”
顾桑捧着姜汤碗,眯眼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待大夫进府给顾桑把过脉后,又开了两副调经血的汤药,顾桑便老老实实地卧床休息。
昨夜兴师动众,依旧让贼人逃脱,这让施氏很不安,担忧贼人再次造访,遂报官。司马睿一早上值,听说是顾家遭了贼惦记,立马带人到顾家查案。
司马睿询问案情经过后,便道:“夫人,本官需去案发现场看看,不知是否方便?”
“这……”施氏颇为犹豫,“我让小女过来回话,有什么遗漏之处,殿下问她即可,毕竟小女未出阁,闺房这种私密之地实在不好为外男踏足,还请殿下见谅。”
六皇子虽不受宠,但施氏对他秉持待客之道,恭敬而客气。
司马睿颔首:“也好。”
……
顾九卿手执长长铜拨,慢悠悠地挑了一下香芯:“哦?竟是镇国公府的世子?”
“是,属下亲见他从镇国公府后门进去,身边的人称呼其世子爷,属下便没将他抓回来。”陌上回禀道。
“没抓回来就对了,此人只为偷琴谱,暂且不必同镇国公府结上梁子。”顾九卿侧首,若有似无地勾起唇角,“倒不知顾桑跟他什么关系?”
“三姑娘应该不认识这位世子。”陌上迟疑片刻,回道。
顾九卿哼笑:“不认识?”
能精准找到荷月院的狗洞,倒是难为这位世子?
门外响起陌花的声音:“主子,六皇子上府查探昨夜盗窃一案,夫人请你移步花厅,六皇子需详问案情细节。”
片刻后,顾九卿出现在花厅。
每次同心上人相见,司马睿都犹如初见,乱了一片心神。
施氏看一眼司马睿,开口道:“殿下,这便是小女九卿,昨夜就是她所住的昭南院进了贼,幸而没伤到人,财物也没甚损失。”
顾九卿悠然启唇:“见过殿下。”
司马睿回神:“大姑娘不必多礼!我此次前来,是为府上偷盗一案,方忠毅伯夫人已将基本案情陈述,不知那贼人除了右手臂有伤,是否还有什么其它特征?”
顾九卿看了一眼司马睿,说道:“年轻尚小,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瞧不出面容,但看身形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作案手法生疏,感觉没什么经验,应是初出江湖第一次行窃的缘故,我院中的人才能及时发现。如若不然,好不容易得来的《山海止息》孤本就要失窃了,届时追悔莫及。”
“大姑娘如何确定贼人只是为了偷琴谱?”司马睿直视着顾九卿,眸底隐藏着浓烈的眷念。
“只有书阁的琴谱被翻的一片狼藉,显眼的金银器物,一概没动。”顾九卿说。
他的九卿果然聪慧过人。
若非女子,怕是于朝堂上颇有建树。
司马睿对顾九卿的欣赏和喜爱更甚,怕被施氏看出端倪,面色尽量保持平静,他赞道:“大姑娘冰雪聪明,洞察入微,不亚于当代神捕,官府有大姑娘提供的如此清晰的线索,京兆府必能早日将盗贼捉拿归案。”
顾九卿淡淡一笑:“有劳殿下费心!如果能早日抓捕行窃之人,对于其他觊觎琴谱之人,亦有杀鸡儆猴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