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竟还是替书生解围的热心肠男子,以男子方才所作所为,应当不至于做出当众滋扰女子的事,想来是另有缘由。
顾桑开口道:“两位公子是何人?当众与陌生女子搭讪,怕是不妥吧?”
“什么陌生女子?”陆奇正不爱听这话,顿时急了,“顾二姑娘可是我未来的表嫂。”
说罢,便指了指严朗:“我表哥,严朗,二姑娘的未婚夫婿。”
顾静不可置信地抬眸,悄悄地看了一眼严朗,又立马低下头。
顾桑也愣了一下,居然是顾静的定亲对象。
未婚夫替心上人解围?
这可太有意思了。
严朗身姿挺拔,长身站立,眉目舒朗,彬彬有礼道:“在下严朗,这位是我的表弟陆奇正。大庭广众之下,确实是我们兄弟举状冒失,不想惊扰了两位姑娘,还请见谅,明日我便亲自登门向家中长辈赔礼道歉。”
听得严朗要登门赔礼,顾静瞬间慌了神:“不、不用了,真的不用。”
陆奇正见顾静一直躲在顾桑身后,心有不快,伸手就要推开顾桑:“你挡着二姑娘做什么,表哥又不看你。”
顾桑:“……”
一把挥开陆奇正的手,顾桑没好气道:“你动我一根手指试试?”
陆奇正:“嘿,脾气还挺冲?”
严朗制止道:“表弟,不可无礼!”
说罢又对顾桑道:“表弟少年心性,还请姑娘海涵。”
顾桑扯了扯唇角:“无事,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不会同他一般见识。”
不过一个无礼的小屁孩。
陆奇正瞬间暴跳如雷:“你才是小人。”
顾桑:“……”
翌日,严朗真的登门拜访,顾明崇和常氏着实吃了一惊,得知湖边的这场偶遇后,两夫妻直呼两人缘分天注定,甚至刻意创造了严朗和顾静独处的机会。
只是顾静性子内敛害羞,胆小温吞,几乎没同严朗主动说话,只严朗问她什么,硬梆梆地答一两字。
待严朗告辞离去,常氏琢磨道:“我瞧着严朗应该是中意静儿的,只是静儿似乎……”
顾明崇接过话:“静儿怎么了?”
常氏:“再看看吧,静儿本就胆小怕生,许是第一次见面的缘故。”
顾明崇认同地点点头:“日后相处久了,两人的感情自然就深厚了。”
常氏和顾明崇亦是日久生情,遂放下心,转身去抱胖乎乎的小崽子。
顾明崇看了一眼常氏和儿子,心中忍不住为老爹的处境担忧,哪怕顾桑言之凿凿地确信顾九卿有本事稳定雍州局势,他也不能安心,盘算着过两日还是要亲自走一趟雍州。
太守府。
陆太守得知陆奇正欺负人家小姑娘,尤其小姑娘还是顾九卿的妹妹,气得揪住陆奇正的耳朵用力一扭:“小兔崽子,胆儿肥了?下次再敢胡作非为,随意欺负小姑娘,老子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陆齐正一边嚎叫,一边委屈:“不就拌了两句嘴,她还骂我是小人,骂我小人,就是骂爹是小人。”
陆太守气得吹胡子瞪眼:“老子就是小人,骂得对!”
陆家的荣华富贵都捏在顾九卿手里,就是当面骂他几句小人,又不少块肉。
陆奇正:“……”
……
夜深人静。
顾桑洗漱过后,正要钻进被窝时,顾静红着一双眼睛过来找她。
“三妹妹,我、我睡不着,想同你说说体己话,方便吗?”
这是要与她说说心上人的事?
顾桑眼眸轻动:“方便的,我还没睡。”
顾静脱了鞋袜,与顾桑并排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帷幔发呆。
顾桑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顾静主动开口,便道:“堂姐认识湖边作画的书生?”
“嗯,认识。”
“如何相识的?”
“去年乞巧节,我与哥哥嫂嫂出去游玩赏花灯,街上人多,我便同嫂嫂走散了。”
也可以说是顾静故意同哥嫂走散,乞巧节都是出双入对者,哥嫂担心她闷在家里无聊,带她上街玩,但她不能真的不懂事。
哥哥常年在外,难得同嫂嫂过一个乞巧节。
何况,嫂嫂怀有身孕,哥哥要护着嫂嫂。
“我买了一盏兔子花灯,想去揽月湖放花灯,但是湖边熙熙攘攘,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也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我摔在了地上,花灯也摔烂了,我一时起不来被人踩了好几脚,是他推开人流,将我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