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知远震惊不已,愤怒地指着顾桑:“你查我?”
唰地一下,顾桑抬手抽出流云的佩剑,将锋利的剑抵在高知远的脖子上,往下一压,直到将高知远脖子压出了血痕,才道:“别用手指我,你不配!”
高知远吓得立即缩回手,心惊胆战地看着项上利剑。
“别,别动手,有话好说。”
高母哆哆嗦嗦道:“你、你要什么,杀人犯法。”
大儿媳妇看着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
一个小姑娘竟敢拿刀威胁人?
顾桑冷声道:“高知远,如果被我知道麓州城传出任何有关你和顾静的风言风语,我绝不会放过你。你要考举人,还想进燕京参加春闱,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永远走不出这方小山村,也可以让你永远泯灭于世间。”
“少自作多情,别肖想你不该肖想的人,也别惹你惹不起的人。”
顾桑学着顾九卿恐吓人的模样,脸上扬起一抹带着三分冷漠三分讥诮三分蔑视的冷笑,顿时就让高知远毛骨悚然。
说完,顾桑将长剑随手扔给流云,冷酷地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高母的打骂哭嚎:“你这个挨千刀的白眼狼,连老娘都骗,老娘真是白疼你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麓州城,湖边。
顾静眼睛都哭肿了,在她试图为爱勇敢一回,试图反抗家中包办的盲婚哑嫁,她才发现自己倾慕的人竟是那般不堪。
她的暗念痴情,无疾而终。
高知远只是将她当做垫脚石,意图攀附一段好姻亲。与其说是看上她,不如是看上顾家的银钱。
眼角酸涩难忍,心里也酸疼酸疼的,一想到高母丑陋恶毒的嘴脸以及高母往死里磋磨大儿媳的场景,顾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意识到如果自己没有给力的娘家,落在高母这样的婆母手下,自己嘴笨也不利索,更不会骂人,定也是讨不了半点好。
顾静怕被家人瞧出端倪,不愿回家,坐在湖边,静静地哭泣,祭奠自己死去的情爱。
她清楚自己被高知远欺骗了,欺骗了她的感情。
她不知道严朗是不是良人,但她已经确信,自己选的高知远不是良人,是她识人不清,一腔芳心错付。
既然自己眼瞎,就让家人做主吧,家人总归不会害她。
“堂姐,哭够了,就当从来没有认识高知远这个狗东西!”顾桑开口道。
顾静泪眼婆娑地抬头:“对,他就是个狗东西!”
说完,又低着头:“三妹妹,可有喜欢的人?”
顾桑手握柳枝条,挥动着清凌凌的水波,顿了一下,毫不犹豫道:“没有。”
“那你想找怎样的郎君?”
顾静心里祈盼的郎君形象生生幻灭,便想知道顾桑心目中的理想郎君是何等模样。
顾桑一下下地搅动湖水,仿佛她的心湖也被搅动了,荡漾的水波上依稀出现顾九卿破碎拼凑的笑颜,她负气般地挥起柳枝拍向湖面,将他的脸打的更碎。
顾九卿的笑脸瞬间消失在湖面上。
她盯着剧烈荡动的湖面,近乎于咬牙切齿:“我、想、养、鱼!”
“养鱼?”顾静迷惑不解。
实在不明白养鱼跟找郎君有何关系?
顾桑叹了口气,颓然道:“但是,我的鱼塘,迄今为止,一条鱼都没有。”
顾静道:“我的银钱颇丰,给三妹妹养一池塘鱼儿都没关系。”
顾桑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此鱼非彼鱼。”
看着顾静茫然红肿的眼睛,顾桑伸出手指轻佻地勾住顾静的下巴,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任何时候,都不可为了男人迷失自我,先爱己,再爱人。就是你日后的夫君,也不可事事以他为中心,要有自己的喜好,做自己喜欢的事。”
顾桑这般劝顾静,却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穿书至今,她一直将顾九卿当做她的攻略对象,可谓事事围着他打转,琢磨他的心思,谨记他的喜好。
……
青州流民突发暴/乱趁夜杀了守城士兵,冲进青州城,一路烧杀打砸了太守府,见官就杀,见富户也杀,就连青州太守也死在了暴/乱的流民手里。
陆太守得知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顾九卿所言‘青州太守已是必死之人’,竟是这个意思。
如果处理不当,麓州的流民也可能暴起生乱。
顾九卿对此并不意外,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青麓二州流民聚集城外时,曾有人假扮成流民混在其中,暗中煽风点火撺掇流民,企图挑起流民与官府对立。青州太守本就是个倒行逆施的昏官,草菅人命,贪污赈灾银粮,不把流民当回事,再有肇事者推波助澜,流民发生暴/乱是早晚的事。
青州太守自食恶果,亦是自己种下的恶果。
陆太守相对爱戴百姓,是以麓州比青州的情况乐观。
陆太守积极安置流民,麓州的流民与当地官府的矛盾尚能缓和,且官府对撺掇生事的‘流民’有所察觉提防,撺掇者并未成功。
更重要的是,顾桑在麓州,他希望麓州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