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太远远就看到这女人在笑,笑得跟偷了汉子一样,便扯着嗓子骂了起来,其他人都扭过头,盯着柳婧兰看,眼神戏谑。
“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下,你何必说得这么难听!”
柳婧兰又羞又怒,怼了过去。
唐老太立刻来了精神,锄头往地上一扔,撸起袖子,双手叉腰,破口大骂:“你个贼骨头还好意思嫌老娘说话难听?偷人卖比算是被你们两姐妹玩明白了,瞧瞧你这身骚皮,下乡都半年了,还这么白嫩,活都是何国庆替你干的,你是来干活还是来勾搭男人的?”
“何国庆那贼骨头去农场了,杨红玲那破鞋不敢出门了,没人给你干活你就偷懒,从上工到现在,你干了多少活?瞧瞧这块地,你挠痒痒呢!”
唐老太理特别直气也特别壮,因为她干农活是一把好手,每天都挣8个工分。
大队长过来了,唐老太立刻告状:“柳婧兰磨洋工,让她锄地她挠痒痒!”
“我没有,我一直在干!”柳婧兰红了眼睛,委屈极了。
“你一直在挠痒痒,瞧瞧你锄的这片地,都像你这样锄,今年全大队都得饿肚子!”
唐老太指着只锄了浅浅一层地皮的地,骂了个狗血喷头。
大队长表情也严肃了,不满道:“柳婧兰同志,希望你能认真对待农活,要是再这样干活,我会和公社如实汇报的。”
这种磨洋工的知青,他可不想要,必须退回去。
而退回去的知青,下场就是农场改造。
柳婧兰又慌又怕,眼泪簌簌而下,也不敢辩解,乖乖拿起锄头,用足了力气锄地,没多会儿,手上就起了几个水泡,泡破了后,又辣又疼,这天的锄地,柳婧兰是哭着完成的,也只挣了五个工分。
前世的唐念念是天上的凤凰
柳婧兰哭哭啼啼保证,以后会努力干农活,不再磨洋工,大队长才放过她。
唐老太得意地哼了声,朝她斜了个大白眼儿,不要脸的骚狐狸,给她等着,敢害她唐家人,哼,以后别想过舒坦日子。
虽然推唐念念下水的是杨红玲,但柳婧兰是杨红玲姐妹,那就是一伙的,都是唐老太要对付的敌人。
柳婧兰脸上火辣辣的,她感觉到了无数道尖利的眼神,还有各种议论声,就像是在无数人面前批斗一样,让她无地自容。
该死的唐家,本来她只想在唐村安分守己地待到高考,既然唐家先犯贱,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柳婧兰用力咬着下唇,手指甲扣进了掌心肉里,素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狠绝。
重生回来大半年了,样样都顺风顺水,可这两天却接连滑铁卢,都和唐念念有关,这贱人果然是她的克星。
有她没唐念念,有唐念念没她!
柳婧兰疲累地回到了知青点,躺在床上便不想动了,全身就像是被火车碾过一样,骨头都要断了。
“表姐,你好点了没?”
柳婧兰休息了将近一个小时,杨红玲依然在床上躺着,其他知青都做好饭了,饭菜香味从窗户里飘了进来,勾得她肚子咕咕直叫。
知青点总共十四个知青,男知青八个,女知青六个,以前都是合伙做饭,一天派两个人做,正好周一轮到周日。
但合伙做了一段时间后,柳婧兰吃不惯大锅饭,她有钱有票,家里还时不时寄包裹,拿出来分给大家吃,她舍不得,所以就提出单独开小灶。
其他知青当然没意见,柳婧兰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很高傲,平时都不和其他知青说话,大家都是聪明人,便都和这对姐妹疏离了,柳婧兰开小灶他们求之不得。
开了小灶后,锅得自己买,柴禾也得自己拾,知青点的蔬菜也不能吃了,毕竟这是大家种的,柳婧兰连水都没浇过。
柳婧兰都答应了,锅她出钱买,灶台也是她请人搭的,香肠午餐肉这些食材,也是她拿出来的,杨红玲负责干活,姐妹俩一个出钱,一个出力,还算和睦。
“表姐,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柳婧兰又问了句,刚刚杨红玲没反应,她心里生了丝不满。
她在外面累死累活,回来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杨红玲也太懒了。
杨红玲装死装不下去了,开始哼哼,希望柳婧兰能去做饭,她也快饿死了。
“表姐,我饿了,你快去做饭吧!”
柳婧兰不再客气,她每个月给表姐十块钱,干活就是表姐的分内事。
而且表姐只是掉了八颗牙,手没断,脚也没断,根本不影响做饭。
杨红玲感觉到了表妹的不满,只得爬下床,一边走一边哼,柳婧兰无动于衷,躺着闭目养神,还说:“表姐,给我蒸个鸡蛋羹,多搁点香油,不要放葱花!”
她看到床下边的鸡蛋了,有二三十个,估计是齐国华送来的。
“哦!”
杨红玲闷闷地应了声,拿了两个鸡蛋,她掉了那么多牙,得好好补补。
晚上蒸了碗鸡蛋羹,炒了个菜苔,蒸了些米饭,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
“婧兰,我想去县城镶牙!”
吃到一半,杨红玲试探地问了句,镶八颗牙少说得几十块,这笔钱她想从表妹那儿拿。
“嗯。”
柳婧兰神情淡淡的,捧着一碗蛋羹,小口小口地吃,动作看起来很优雅,却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像是有意端着。
“婧兰,你能不能借我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