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霍霍向……
“没见过比这姐妹俩更不要脸的人了,就在一间屋子里,哦哟……青天白日,从早到晚,都没停过,一点都不避忌,我们旁边住的人都要羞死了!”
“农场领导不管?”
徐金凤恨透了柳婧兰,巴不得农场能把她抓起来游街。
“管个屁,这表子和周扒皮关系好着呢!”
对方语气鄙夷,不屑地嗤了声,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农场的男人,至少九成和这对不要脸的睡过,一顿吃五个鸡蛋,哦哟,地主家都没这样过日子的,睡来的东西就是轻松,吃起来不心疼!”
“呸……老天怎么不劈死这些不要脸的!”
徐金凤快气死了,没天理了都,破鞋居然还能过得这么滋润,以前的地主都没这么舒坦呢。
两人在电话里骂了一通,要不是电话费贵,她们还能再骂几分钟,徐金凤又让对方好好照顾唐五斤,还说:“你帮我劝劝她,别再想着那小眼镜了,把身子养好,再找个踏实的男人过!”
“我天天劝着呢!”
农场女人嘴上答应得很好,心里却吐槽,没见过比唐五斤更蠢更贱的女人了,倒贴送上门,给小眼镜当牛做马,累死累活,什么都没得到,身体还垮了。
这唐五斤图的啥?
她也懒得劝,纯属是浪费口水,唐五斤这种人听不进的。
要不是为了五块钱,她才懒得照顾这种蠢货。
挂了电话后,农场女人张婶慢吞吞地朝唐五斤的窝棚走去,晚上还得给唐五斤煮红糖鸡蛋。
徐金凤拿了五十个鸡蛋,二斤红糖,她昧下二十个鸡蛋,一斤红糖,剩下的给唐五斤吃,张婶觉得她还是很有良心的,换了其他人,绝对要昧一大半。
唐五斤惨白着脸,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死尸一样。
她从卫生所回来后,就是这个样子,张婶没来照顾她时,她连水都不喝,眼珠子都不转,要不是胸膛微微起伏,跟死尸没有差别。
“把这吃了吧,刚刚你妈打电话来了,让我劝劝你,想开些,把身子养好,找个踏实厚道的男人好好过日子,你爹娘还是记挂你的,快吃了吧!”
张婶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有点怜悯,将一碗红糖鸡蛋放在桌上,搀扶唐五斤起来吃东西。
摸到唐五斤背脊上硬梆梆的骨头,一点肉都没有,张婶不由摇头,打定主意要好好教导女儿,绝不能像这蠢货学。
唐五斤大口大口地吃完一碗红糖鸡蛋,张婶给她擦了脸,再扶她躺下,去外面洗碗。
“何国庆在哪儿?”
唐五斤开口了,声音很哑,像是粗砂纸擦过一样。
张婶皱紧了眉,都这个样子了,居然还记挂着小眼镜那黑心王八蛋,这蠢货没药救了。
“天天在柳婧兰屋子。”
张婶实话实说,何国庆也不出工,天天去柳婧兰那儿鬼混,脸面都不要了。
唐五斤表情很平静,不意外这样的回答。
“张婶,帮我和我妈说,我对不起她!”
“你赶紧养好身体,你爹娘心里还是有你的,一家人说不出两家话来!”张婶劝道。
能拿出这么多钱请她照顾,显然徐金凤夫妇还是惦记这女儿的。
“嗯。”
唐五斤微微点头,神情漠然,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
张婶还以为她想明白了,还想着明天给徐金凤打电话说一声,让徐金凤也高兴高兴。
“热水壶我上满了,别喝凉水,有事就叫一声!”
张婶要回家了,叮嘱了一番。
唐五斤乖乖听着,张婶放心走了,还给带上了门。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窝棚里亮起了灯,空气里是饭菜香味,还有说话声,唐五斤的屋子里静悄悄的,显得十分冷清。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小腹,眼神越来越怨恨。
她没有以后了。
卫生所的医生和她说,她伤了身子,以后再不能生孩子了。
何国庆,柳婧兰!
她不会放过这对狗男女的!
唐五斤死死咬着牙,血沁了出来,染红了牙齿,她也不觉得疼。
天黑透了,窝棚的灯光渐渐熄灭,变得安静起来。
唐五斤摸下床,穿好衣服,拿起一把斧头,是她用来劈柴的,有些钝了,但没关系,她可以磨。
月光下的唐五斤,瘦得很吓人,颧骨高高支着,又老又凶,她提着斧头,去外面一下一下地磨,察察的磨刀声,在夜晚显得特别刺耳。
但没人听见,农场的人白天干了一天活,累得不行,躺下去就睡得跟死猪一样,哪怕打雷都不会有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