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上谁不好,瞧上一个不打眼的杨晚娘,这其中有大大滴问题!
再说,这陈家怎么说也是侯府,都说夫人是悍妇了,为了荣华富贵都敢抢自家人手里的肥水,自己的亲儿子怎么会同意去娶一个庶女了呢。
这别夫人也要打上一个问号。
“晚娘,不如你再拖些时日?”
杨晚娘怔了怔,有些拿不住三姐姐是什么意思。
杨灵籁索性就说明白了点,“你四姐一向不是这般好心的人,她突然告知你这些定是有点不同寻常,待我今日回去打听几日,有了消息后你再做决定,也好过这般草草下决定,错过好情郎。”
情郎?
“不不不……”杨晚娘双手齐上,一同拒绝。
“打住!”杨灵籁揉了揉额头,顺着她的意思换了个词,“是未来夫婿,夫婿好吧,我知道你脸皮薄,咱们不纠结这些。”
“啊?”乖女娘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心中哭唧唧:三姐姐好生豪放!
盈月在潘氏那耽搁了会儿,紧赶慢赶在备膳前回了来,见屋里已经空了,问道,“姑娘,五小姐呢?”
杨灵籁还在翻着自己那本《牡丹亭》打发日子,闻言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一会儿功夫那读书的精气神就一泻千里了。
“走了,说的我口干舌燥,这五妹妹可真能哭,咱们这院的人是比不过。”
收拾茶盏的盈月有些好笑,姑娘这些日子不知怎么猛地对这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感了兴趣,只是总强逼着自己去看,整个人都蔫蔫的。
“余姨娘性子温和良顺却不如平姨娘受宠,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又加上病弱,五姑娘自小也就有样学样,爱抹泪。”
“平姨娘?”
杨灵籁自穿书后困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对于名义老爹的后院不甚关心,便是潘氏那去的都少,对于几个姨娘是真的不太了解,这后院被徐氏治的严,平日里人都不爱出来,比之旁府不知少了多少热闹。
盈月没往心里放,随口答道,“小姐,您忘了,四小姐幼时爱惹事,总是爱将脏水泼到旁人身上,当初平姨娘借着夫人的手,经常告您的黑状,可是受了不少委屈。”
“父亲待她极好?”
“这……是比旁人要好一些,”说到这有些停顿,“甚至比姨娘还要好些。”
烦闷(小修)
比潘氏还要受宠?
原来这后院中还有平姨娘这个隐藏玩家, 倒还真是把她给忘了。
杨灵籁扔了手里的笑破书,嫌弃瞥了一眼,古代的话本子也忒无趣了些, 除了项脊轩书斋中那些艰涩难懂的文言文, 就是这些妖精幽魂和书生、相府小姐抛绣球结亲……
来来回回看了不下几十本,反反复复的情节不用看都能猜到,竟是一点实用的东西都没有, 除了能教人恋爱脑还能干什么, 本想着能在里面学点这些女子们的一些心计,谁知全是挖野菜的。
“盈月, 日后不用去那书斋买话本了。”
“啊?”
“没事,就是舍不得银钱了。”
杨灵籁转了个话题, 重新回到了平氏身上,“大哥和三哥不知这些日子如何了?”
平氏育有三女二子,杨二娘已是嫁了, 杨四娘早见过,至于杨六娘年纪还这般小完全不用考虑, 杨父偏宠她也不是没道理, 毕竟这府里加上徐氏所出的二公子, 也不过三个独苗,可不得看好了,任何一个折了怕是都得叫杨争鸿心头滴血。
盈月刚从碧画那回来,正是听了府中不少事, 可憋得慌, 将手中茶盏收拢好, 站在桌前有些唏嘘。
“奴婢也是随意听的,似是大公子如今正在相看人家, 老爷好像有心帮大公子寻个好亲事,要将大公子想办法调任到内阁做侍读,只是夫人不赞同,拖了许久了。”
“至于三公子,如今还在国子监中,还未考中进士,府中也没什么消息。”
杨灵籁对这个结果完全接受,按徐氏的性子,定是不愿的,端看杨父到底能不能下决心了,为了一个庶子和夫人闹掰,代价也有些大啊,亦或者退而求其次,这般也是个台阶。
至于这个平氏,她能接连生二子,定是个聪明人,庶子嫡子,也不知谁是最后赢家了,就是可惜潘氏没个子嗣,若是有了,她也能顺便给自己铺条后路。
不过没有的话,也可以有。
吕献之在杨府书房和杨争鸿两人无言而坐了半晌,终究是杨争鸿瞪眼败下阵来,叫人回去先准备用膳。
瞧着对方背脊挺直迈出门槛的背影,杨争鸿卸了力气倚靠在圈椅上,眼神复杂。
他特意留人,其实也就是顾及回门礼,见见这个女婿,若是投机也能探出什么来,若是谈不拢,也就只当家中多了个线搭着。
谁知这吕氏公子不知如何教养的,面上功夫做的足足的,行李规范,敬辞得当,可就是冷脸的模样,像怼你,你场面夸一句,对方就当真一句,认真致谢谦虚一次。
每每都会卡壳,在官场上的滑泥鳅完完全全失了手。
含蓄的说一句不用如此拘谨,对方也能重新饶回文绉绉的世家教养上,总之是真的没法子了。
如今看来,三娘,能攀上这高枝,怕也不仅仅是因为聪明,也是这吕氏奇葩。
门外等了一刻的屠襄,见到吕献之也不板着脸了,十分殷勤地要上前带路,这好差事可是他特地从弦月那好说歹说、险些下跪磕头才抢来的。
也不知大娘子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迟迟不肯松口,甚至还想去告小状,简直夭寿,好在他偷偷摸摸迈了一波惨,眼见着他一个大男人要哭哭啼啼,弦月才肯。
自从被支使给了大娘子,他现在是万分想念从前不被念叨的日子。
大娘子她太凶了,跟在旁边,便是没犯错被撇一眼都要在心里反思自己这一日到底做了些什么,这种无时无刻身边都有猛兽酣睡在侧的感觉,冷飕飕的像是忘给自己穿裹裤,只要风一吹人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