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宁:“蒲先生会知道么?”
徐缪凌看向容宁。
容宁:“蒲先生自陛下上位后,也喜欢到处走走。他们的爱好有一些相同。蒲先生带了凌子越,这位女子带了一个会武功的仆从。”
徐缪凌提醒:“蒲先生装不了女人。我见过他,就算是易容,他那个脾气也做不到天天做女子。而且陛下不可能真不知道蒲先生在哪里。只是有时候消息没那么快到京城,会有一些偏差。”
他想了下:“我觉得,这位“秋霜”或许会放弃掉写那封信的人。前提是她不是写信的人,也知道这些信是谁写的。”
容宁双手放在脑袋上一阵摇晃:“动一动脑子,说不定能够想出新的东西来。”
徐缪凌:“……”动脑子不是这么动的,这样会傻掉!
容宁将脑袋搁到帐篷内的矮桌上。
“他要是在,现在一定能猜出来。”
她嘟囔:“他能够猜出来我要到山西来,知道那么多消息后,肯定能猜出来。”
徐缪凌内心想说,倒也没必要这么盲目相信陛下。但想想刚才先提陛下的是他,干脆作罢不提。
他拿着纸笔,快速写着他们调查到的消息,再另外起了一封,写了山西这边的状况。写山西这封信等下要给宝坤指挥使过目,写查案的这封则不用。
容宁留下了书,摇头晃脑思考着出门:“我吃个饭,晚上去三婆婆那儿睡觉。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徐缪凌头也不抬:“好。”
苦恼的容宁吃了一顿大锅饭,到了三婆婆那儿。婉儿公主没睡屋子在睡帐篷,她反而没去和秦婉儿挤帐篷。
三婆婆张望没见到公主,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念叨了两声:“果然公主住不惯我这种地方。还以为能见着人呢。”
容宁表示宫女先睡屋子,是替公主感受一下床:“下回她住,下回她住。”
晚上,夜幕很快降临。
容宁洗漱好躺在床上,抬眼看着陈旧的房顶。
她思考的时候没有碎碎念的习惯。今天也只是在脑子里想着所有查到的消息。这么多年来关于这事的小消息,被她一点点从脑中犄角旮旯里挖出。
如果她一切都是计划好的,那她会不留下更多的信息吗?
这人胆子很大,大到蔑视朝堂,蔑视锦衣卫。她必然是了解朝堂,了解锦衣卫的人。她肯定不是出生京城,就是身边有人与京城人有瓜葛。
如果说罗卜藏青是其中一环。
那么举国上下,深处潜藏着的那些标记,难道从未被锦衣卫发现过么?她就不怕一牵二,二牵三……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被挖出来么?
要是不怕。
要么置生死与度外,要么……她有信心一直不被抓到。
所谓的普通面容,指不定是易容的。
容宁将自己代入到女子“秋霜”,居于这屋子中同样的位置。她模仿“秋霜”的行为,想象“秋霜”会怎么思考。
而在她想象到,“秋霜”与秦少劼如同两个落子的棋手,居于棋盘两边时,容宁猛然起身。
她发现了一个很恐怖的事情。
秦少劼,不一定要拿到她这儿的消息,才能够猜得到一些事情。他知道的消息远超过徐缪凌这个锦衣卫。就像徐缪凌有些事不能告诉宝坤指挥使,而要直接上禀告诉秦少劼,宝坤指挥使会有更多从先帝那儿得到的消息,只会告诉秦少劼。
秦少劼很聪明,知道她一旦知道,必来山西。
那他很可能是要支开她。
她为什么留在京城?是为了保护帝王安全。
现在的京城,京营调出了两拨人,全部转向山西,解决石炭一事。常年跟在帝王身边的指挥使不在,原先的大太监何祥不在,新出现负责保护帝王安全的她也不在!
现在的京城依旧有很多守备,秦少劼身边也还有侍卫保护。
但……
指挥使不见了。
宝坤,是回京了!他在看到她和徐缪凌到来的瞬间,就做好了回京准备。无声无息走人,快马加鞭回朝。
容宁愤怒站起来,骂咧咧推开门,迎来了新一天的太阳:“秦少劼,你死定了!”
京城。
街道上空了不少, 隐隐好像少了一部分巡查的侍卫。就连京城百姓都心里清楚,山西暴雨,京城几个大营拨了不少人前去山西。
自事发到现在一月有余, 处理得算是极快。
历朝历代各地出现灾情, 少有像这一回一样,朝廷反应极快,士兵粮草一路顺畅送去。就好像早有准备一样。
当然也不是说以前完全没准备。朝廷百官,坐官位久者很清楚。先帝在位时,每隔几年就要应对一次救灾。旱灾大抵五到十年一次, 旱灾之后必有蝗虫灾害。江南洪灾更是频发,洪灾之后必有瘟疫,一直到后来工部下大力去修建水利才好些。
至于打仗,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有麻烦。东和南边是水战、西和北是步兵骑兵的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