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好。”凤戏小声说。
“我不是老板,我叫郁岸,是紧急秩序组的组长。”郁岸趴在桌上,保持着伸懒腰的姿势平摊在桌上,“我们组是块砖,哪里有事往哪搬,与其他各组联系紧密,哪里缺人都需要我们去补充。”
“红狸市新近接收一批恩希市搬来的居民,许多生活必需问题都还没解决,无业游民扎堆,市区不安全,我也必须经常去底层察看情况,需要你在身边保护我。”
“没问题,老板……哦,组长。”
“你也是载体人类吗?”
凤戏撸起袖子,她的胳膊也结实有力,手肘处镶嵌一枚红色畸核,畸核表面刻印的一颗恶魔羊头。
和郁岸在羊头人身上拿到的怪态核-山羊角图案一样,只不过她这枚更高级。
一级蓝核山羊角都能给郁岸带来超强的力量加成,更别说一枚红级核了。
“小时候气性大,跟人比试被砍残了胳膊,我妈拿嫁妆去跟师傅换枚畸核给我治伤,可几枚便宜的都嵌不上,这颗压箱底最贵的让我嵌上了,也花光了她的嫁妆。”
“哦。”郁岸抬起头,下巴仍旧搭在桌面上,眼神闪过凶光。
凤戏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急忙找补,端起桌上的水壶给郁岸倒水。
郁岸挑眉:“你是保镖,不用做任何额外的工作,我自己有手。”
“我妈说女孩子在外得勤快……才招领导喜欢。”凤戏缩回手,有点委屈。
“能打就够了。去别的组帮忙也一样, 谁使唤你都别理,也别主动干活。”
“哎。”凤戏背手笑起来,露出一排白牙。她皮肤在多年日晒下变得黝黑红润,身材虽然矮小但不纤细,上臂肌肉紧实漂亮,利落整洁的样子本就不惹人反感。
下午,新上任的紧急秩序组组长召开组内例会,一些平时只打过几次照面的组员也坐在会议室里,平时跟在昭然身边的小齐和小安分别坐在郁岸左右手。
小安双手抱成祈祷的姿势,希望郁岸这次千万别在开会的时候睡着,小齐按下录音笔,准备把接下来有可能出自郁岸之口的炸裂发言录下来发给昭然。
凤戏是新人,乖巧坐在末尾,铺开刚领来的笔记本和圆珠笔,认真做记录。
虽然组长换了个没什么资历的实习生,但组员们的情绪都还平静,没什么人当面表示不服,想来也知道昭然离开前费心打点过一番,让手下人别多为难郁岸。
大家都在等郁岸发表一下任职感想,带大家一起展望一下未来,再画几个饼,长篇大论一些废话,组员们手头都有工作,其实心里都有些不耐烦。
然而郁岸并未自我介绍,连前言都没有,直截了当地说:“红狸市现在的市民人数其实已经超载,失业者过多,岗位却不够,极容易闹事,南区辐射最重,肯定会聚集一些畸体,我们这边派四个人过去帮巡逻组清扫驱逐一下,红级和紫级载体就够了。奖金按出差算,加战斗补贴,回来之后轮班休两天假。”
组员们眼前一亮,身体前倾,专注了许多。
从前加班,奖金和补贴是不会少,可休假是从来没见过的。
因为昭然体力太强,他自然感觉不到手下人需要更多时间休息。
“其他的没什么了,看其他组有没有应急需求再安排。我还没去市区看过,拿不出什么具体决策,先按之前的方案执行就行。”
“快速反应组一直瞧不起我们跟他们任务重叠,还觉得我们去帮忙是为了乱抢功,这次不帮了。累死他们。”郁岸吸了一口刚点的碳酸饮料。
组员们低声窃笑,心中暗爽,昭组长好心肠讲义气,见快速反应组出任务人手不够太疲惫就会帮一下,反而落那些白眼狼话柄。新组长可不惯着他们。
凤戏一笔一划在会议记录上写:“累死他们。”
“嗯,然后装备这一块……”郁岸瞥了眼会议室墙上的挂钟,瞬间站起来,提上背包往外走,“下班儿!”
……
会议室一片安静,直到郁岸在打卡机上刷完证件扬长而去,他把其他人的卡也一起打了,临走还把会议室灯关了。
组员们在一片黑暗中面面相觑。
他不光自己下班,下电梯时直接去往城市巡逻组办公室,扒着门叫匿兰:“走啊,正好顺路。”
匿兰搬着怀里半人高的文件放到原组长桌上,一脸疲惫:“我大概还要三个小时。”
“不会吧,原组长,咱们不是下班了吗。”郁岸问原小莹,“我们组都放了,你们组效率有点低吧,还差多少?我叫人来帮帮。”
原小莹先是目瞪口呆几秒,嘴角一抽:“都是明天的工作,那个,小兰啊,你们都去吃饭吧。明天早点来。”
匿兰听罢,眉飞色舞与郁岸打了个眼色,拎起包就跑。
两人结伴去各组骚扰一通,走廊里也喧闹起来,办公大楼的灯光接连熄灭。
雍郑斜挎电脑包,搭着纪年的肩膀,火焰圭边走边朝天扔背包再接住:“咱们这算不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郁岸真是我好兄弟。”
魏池跃一脸憨厚喜悦:“难得下班早,咱们去哪儿找找乐子?请好兄弟喝一杯。”
匿兰抱臂走在前面:“自己想喝别带别人,你们好兄弟早溜没影了。我要回家和js玩游戏了。”
火焰圭四处张望,果然郁岸不见了。
纪年看见郁岸独自一人拐进了地铁站里,背着单肩包,表情冷淡,背影隐没在孤寂黑暗中。
“他其实不喜欢热闹。”纪年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收回眺望的目光,“挤在喧嚣里,耳边全是吵闹声,很痛苦吧。”
新组长的能力
空旷的地铁车厢轻微晃动,郁岸背身靠在车窗边,头顶的吊环扶手有节奏地摇晃。
这条线路通往红狸北区,北区遍布老旧无人的住宅,郁岸也住在那儿。
自从接收大批恩希市市民过来后,寂静的北区又重新热闹起来,不过有钱人大多已经靠关系移进了市中心,觉得北区的设施经济各方面都跟不上他们的需求,钱和人力向市中心倾斜,恶性循环,导致北区被放养,治安也越发差了。
凤戏与郁岸并排坐在窗边,中间相隔两个座位,她把一根厚木片夹在膝盖中间,右手握小刀,在厚木片一侧刮下碎屑,将其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