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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差,顾培收拾的衣服比较多,提着旅行包走了。
林白青又眯了五分钟,起床后刚到院子里,就听乔麦穗隔着墙在问:“白青,听说你昨天收了一万多的礼金?”
林白青进洗澡间端了刷牙缸子出来,恶气恶气的说:“闭嘴吧乔麦穗,我知道顾卫国昨天赚了两万块,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这几年正是港城股市火爆的年代,有人一天就能赚十万,上百万。
但也天天有人一夜之间输掉裤衩,排队上天台。
顾卫国这辈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事业,他能赚钱,林白青也替他高兴。
但她特别烦乔麦穗这种逢人就炫的张狂劲儿。
“白青,卫国是有内幕消息的,他现在手头有两万,过几天再买一把,到时候能赚七八万块,你既然有一万多,何不都给他,让他帮你拿着炒股去,到时候赚个十万八万的,你躺着花都花不完。”乔麦穗又说。
林白青明白了,乔麦穗是看昨天灵丹堂收了礼金,知道她有钱了,来拉她入伙的,
“哟,顾卫国厉害了,一把能赚十万八万。”她说。
乔麦穗一脸骄傲:“咱生的儿子有出息。”
“给你汇了多少?”林白青反问。
乔麦穗一愣,儿子虽然打电话来说赚钱了,但还没给她汇过钱,她是从单位病退的,一月只有二十块钱的病退补贴。
“顾卫国赚了钱,带着乔引娣吃香喝辣,把你这个当妈的扔在南支巷自生自灭,一分钱都不给,还让你四处帮他筹钱?”林白青撇嘴,摇头:“我要是你,我立刻出发去港城,乔引娣啥享受,我也要,我要住宾馆,我要吃香喝辣。”
乔麦穗一愣,问:“你咋知道卫国和引娣俩在一起?”
一起生活了二十年,顾卫国啥尿性林白青能不知道。
她一笑,故意刺说:“你怕乔引娣吧,不敢去港城,跟着儿子吃香喝辣吧,你吧,又胆小又窝囊,就是个胆小鬼!”
“谁说我不敢,我明天就去港城,把引娣那个臭不要脸的从卫国身边赶走。”乔麦穗气势汹汹的说。
林白青是太烦乔麦穗了,要故意激走她。
此时当然还要趁胜追击:“你敢个屁,你看见乔引娣,屁都不敢放一个。”
把前婆婆怼了个哑口无言,林白青也洗罢脸了,正要出门,却迎上沈庆霞迎面走了进来。
她提着一只小皮包,说:“青青,你外婆今天有点忙,要到晚上才能来做针灸,估计你刚开业,手头比较紧,让我把这些年欠你的压岁钱给你。”
林白青早知道外婆阔气,做事也直接,但她拉开皮包,从中掏出一沓百元大钞时还是愣了一下:“这是给我的,压岁钱,这有三万块吧,你确定?”
一沓一万,整整三万块。
“她这些年给马佳的可不止三万,给你已经算少的了。”沈庆霞笑着说。
小马佳曾经是柳连枝膝下唯一的独苗苗,逢年过节,她不会短孩子钱的。
虽然现在马保忠被捕了,但小马佳依然是柳连枝的外孙子。
既小姨说是压岁钱,林白青就收下了:“小姨,代我谢谢外婆。”
沈庆霞望着林白青,可谓百感交集,苦笑说:“我和你外婆欠你妈和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你再说谢,我们心里就更加自责,难安了。”
想想真是惭愧,要不是顾培发现她的体检数据有问题,要不是林白青坚持要给她开药,做针灸,现在的沈庆霞很可能已经是个死人了。
而她最信任,最爱的那个男人,那个毒夫,却会继承她的全部财产。
更可恨的是,那个男人表面上疼她,爱孩子,可他在外面也悄悄养着儿子。
一旦她死了,她的小马佳会怎么样?
沈庆霞在这段时间头发白了一半,夜里还总做噩梦,不是梦到沈庆仪被海浪卷走,就是梦到沈庆仪被被人捆着,或者被人虐待。
她和沈庆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沈庆仪又是被马保忠害的。
沈庆霞内心的煎熬和负罪感也就可想而知了。
尤其看到林白青,一想到姐姐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沈庆霞就更难过了。
话说,人家亲人之间聊天,但凡识趣一点的邻居,都不该偷听的。
但乔麦穗没有那种觉悟。
她并不认识柳连枝,但总觉得对方有点面熟,所以对柳连枝很好奇。
听林白青念叨了句‘三万’,乔麦穗心里咯噔一声。
心说林白青那外婆该不会真那么有钱,一手能给外孙女掏三万?
她不相信。
正好这时林白青也要上班,和沈庆霞一起出门,进了巷子。
乔麦穗两条飞毛腿就跟上了,好奇,非要听听人家在说啥。
林白青边走边说:“小姨,钱随时都可以给的,大清早的,你工作很忙的,干嘛专门跑一趟。”又说:“咱们是亲人,平常心就好,您和外婆总这样,我虽然高兴,但心里并不舒服。你们要总是这样,我就不好意思认你们了。”
沈庆霞笑着说:“我不是刻意来的,是你外婆最近看中了供销社的老楼,正好离你近,她想整体买下来做改造,我跟供销社的领导约好了,八点半见面谈事情,就顺道过来了。”
林白青嗓门一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