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四周的蛇群,已然愈来愈近,逼到林寒青身边四五尺处。
但闻李中慧高声说道:“林兄,快些上来。”
喝叫声中,抛过丝带。
林寒青纵身而起,左手抓住丝带。
李中慧右手加为一拉,带起林寒青的身子,疾向松树之上飞去。
这当地,突然寒芒一闪,一道白光,疾飞而来,寒芒过处,斩断了丝带。
丝带虽断,但林寒青已然借那丝带收动之力,直向松树之上飞去,左手一探,抓住了一条松枝。
只听嗤嗤两声,两柄飞刀,破空而来。
林寒青一挥手中参商剑,当的一声,击落一柄飞刀,但另一柄飞刀,却疾飞而过,斩断了林寒青手握的松枝。身子直向松树下的蛇群中落去。
就在林寒青身子向下坠落的同时,李中慧已由松树上疾飞而下,人还未落实地,长剑已然扫出,白光闪动之中,血雨纷飞,三方圆中的毒蛇,尽为长剑斩断。
这时,林寒青双脚刚好落地。
李中慧急道:“快些跃上松树,再商拒敌之策。”说话之中,当先腾身而起,飞上巨松。
林寒青紧随着腾身飞起,翻上巨松。
只听小翠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林相公,小婢已尽了心力,相公不肯听小婢之言,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林寒青冷笑一声,接道:“你的好心,我已经领教了。”
李中慧道:“是又怎样?”
小翠道道:“小婢料想到。诸位被毒蛇所困之后,很可能避到那巨松之上,因此,早已在巨松之上,洒上奇毒,此刻,四位只怕都已在不知不觉中为奇毒所伤。”
李中慧仔细瞧去,果然发现那松叶层中,有很多白粉末。
追云深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倒出四粒丹九,林寒青、李中、捕风各一粒,自己也吞下一粒,说道:“这是夫人炼制的避毒丹,三位快快服下。”
小翠不闻几人答应,立时又高单说道:“诸位不妨运气试试,当知我小翠之言不虚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我等你十声锣响,如是诸位还不肯弃剑就缚,别怪我小翠手段毒辣了。”
林寒青摇摇头,道:“奇怪呀,奇怪。”
李中慧道:“奇怪什么?”
林寒青道:“这地方对那小翠似是极为重要。”
语声甫落,突闻当的一声锣响,传了过来。
李中慧分开松叶,凝目四顾,打量四周形势,默然不语。
追云突然一拉捕风衣袖,道:“我想到一个逐蛇之法。”
捕风道:“什么法子?”
追云道:“愚姊听说长蛇怕火,咱们何不用火攻蛇。”
捕风道:“法子虽然不错,但不知如何着手?”
追云微微一笑,道:“两丈外一片丛草,已经干枯,咱们一起下树,你替我守望,我去燃起丛草,但不知妹妹是否有这股胆气?”
捕风笑道:“姊姊也未免小觑小妹了。”一沉气,疾落下去。
追云低声说道:“姑娘,小婢先行逐退蛇群,再和那丫头决一死战。”不待李中慧答话,疾跃而下。
两人一落实地,立时双剑齐出,近身蛇群,吃两人交织的剑光斩得血躯横飞。
林寒青低头看去,只见二婢双剑交织成一一片白光,直向两丈外草丛之中滚去,视那满地蛇群有如无物。
李中慧低言对林率育道:“这套剑法,乃家母创出的地趟剑法,想不到二婢已经练到如此火候,这套剑法,专以是在千军万马中突围之用。”
林寒青道:“令堂之能,果然是世所罕见这套地趟剑法精战严密,专以攻入下盘,就算是第一流的武林高手,也是不易招架。”
这时,二婢已然接近了丛草,追云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火折子,正待晃燃,点烧草丛,突闻嗤嗤急响,破空而来。
追云、捕风久年追随在李夫人的身侧,不沉剑术上造诣甚深就是暗器方面,亦有着惊人的成就,听得破空之声,已知是暗器射来,头也未回,双剑齐齐拍出。
但闻啪的一声,两把柳叶飞刀,吃二婢双剑击落。
追云右手挥剑打暗器,左手晃燃了火折子,燃着草丛。
捕风剑势如轮,扫打四面蛇群。
这片草丛中,堆积着甚多枯枝,火势一起,立时蔓延开去,片刻间,黑烟冲天而起,火势熊熊,不可收拾。
追云只顾点火,心神稍分,一条毒蛇,疾窜而上,-口咬在追云左腕之上。追云长剑一回,唰的一声削下一片肉来。紧随一剑,斩断毒蛇,撕下一片衣襟,裹在伤处。
林寒青居高临下,看的十分清楚,对那追云的豪勇,暗生敬佩之心,忖道:追云、捕风都是女流之辈,竟有如此豪气,我林寒青堂堂男子,岂能坐视不管。心念一动,飞身而下,短剑挥动,斩断一株小松,左手执松,右手挥剑,扫打蛇群。
就在林寒青飞身下树的同时,小翠已率领十余个高手赶到,分兵两路,一路扑向追云、捕风,小翠却亲率四个蓝衣武士。奔向林寒青。
火势蔓延,蛇群惊逃。
小翠满脸激忿之情,盛怒之下,似已顾不得再吹笛役蛇,直扑林寒青,怒言说道:“还不弃剑就缚,难道你真要和我家姑娘作对?”
林寒青先是一呆,继而淡然一笑,道:“我林寒青和双方都谈不上恩怨,只要你家姑娘能够里息戈干,林某人”
小翠长剑一挥,身后两个蓝衣武士,疾扑而上,一刀一剑,两侧攻。
林寒青右手短剑一摆,和两个蓝衣武士打在一起,左手松枝,逐打地上群蛇。
小翠带着另两个蓝衣武士,扑向巨松,高声说:“李中慧,可敢和我一决死战么?”
李中慧应声而下,道:“你们三个一齐上吧!”
李中慧长剑斜举,一招“天外来云”封住了小翠的剑势,长剑直劈下去。
出手一剑,守中带攻。
小翠似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件重要之事,突然收剑而退,道:“李姑娘,小婢有一件事不明,请教李姑娘?”
李中慧目光转动,看两处恶战,虽然激烈,但迫云、捕风,和林寒青都无落败之征,心中一宽,冷冷说道:“什么事?”
小翠道:“我家姑娘凋制的毒粉,百试百验,几位明明中了毒,怎的不见毒性发作?”
李中慧道:“黄山世家珍藏着天下灵药,何畏西门玉霜调制的毒粉?”
小翠一皱眉头,道:“你们已服过解毒药物了?”
李中慧淡然一笑道:“不错,西门玉霜那点微末伎俩,难道还能在黄山世家中施展不成!”
小翠怒声喝道:“你敢污辱我家姑娘。”欺身而上,挥剑横砍。
李中慧道:“你一人不是姑娘之敌,耍他们一起上吧!”
口中虽然说的客气,但手中的剑势,却是急如狂雨,挡开小翠剑势,喇唰唰反击三剑。
小翠吃那三剑疾攻,迫得向后退了两步。
两个蓝衣武士原本横剑而立,在一侧观战,眼见小翠被人迫退,立时不约而同递出剑招,分由两侧攻了上去。
李中慧施开博杂的黄山剑法,和三人打在一起,刹那间剑光轮转,难分敌我。
追云、捕风双剑联手,威力十分惊人,虽有四个蓝衣武士攻两人但仍然被二婢占尽了优势,攻多守少,这还是因为追云左臂受伤,双剑联攻之势较弱,四个蓝衣武士才能支撑不败。
林寒青仗着手中短剑锋利,把一个蓝衣武士手中长剑削去了一截,使两人不敢和他剑势硬接,保持个半斤八面之局。
李中慧和小翠等一局,打的最是激烈,小翠武功高出蓝衣武士甚多,而且剑招阴毒,不但攻出之剑变化难测,而面是剑剑攻向要害大穴,逼人施救。使李中慧要分出大半精神,防制小翠的剑招。
两个蓝衣武士,双剑左右夹击,乘空抵隙,虽不若小翠剑招这般凌厉恶毒,但和小翠剑招配合得十分佳妙。
这时,火势燎原,几人都已被围困在大火之中。
追云突然大奋神勇,快攻三剑,刺伤了一个蓝衣武士。
四人合围,已非二婢之敌,一个受伤之后,更是强弱是悬殊,捕风施出两剑杀手,又伤了一个蓝衣武土。
余下两人,似是已知非敌,抽剑而退,想待逃走,却听追云冷笑一声,道:“想走吗?未免想的太便宜了。”右手一振,刺出一剑,捕风紧随着欺身而上,又把两个蓝衣武士截住。
二婢已然发觉了处境之危,急于速战速决。手中剑势,更是凌厉,不足五合,两个蓝衣武士已伤在二婢剑下。
四个蓝衣武士的伤势,都是在要害所在,各中一剑之后,已然不能行动。
捕风道:“目下火势已在,再不脱离火场,只怕想走不易了。”
追云目光一转,道:“不错,妹妹夫助姑娘,我去帮助林相公。”
捕风应了一声,仗剑奔向李中慧。
追云纵身而起,两个飞跃,已到了林寒青的身侧,高声说道:“林相公,小婢助你一臂之力。”
其实,话已是多余讲的,话未出口,剑势已然递出。
两个蓝衣武士,双战林寒青,也不过打一个半斤八两之局,再加上追云,两个蓝衣武土如问还是敌手,六七合后,已被追云刺倒了一名蓝衣武士。
林寒青大发神威,疾攻两剑,也上了一个蓝衣武士。
转脸望去,只见小翠孤军备战,和李中慧,捕风恶战一起。
小翠身上,已经受了数处剑伤,鲜血淋漓,但她仍然挥剑猛攻,不死不休之概。
原来捕风赶去助战,很快的伤了两个蓝衣武士。
林寒青赶了过去,高声说道:“小翠姑娘,你带的人手,已然全亡,剩你一人,岂是我等之敌,还不弃剑认输?”
小翠怒声接道:“黄山世家,毁灭在即,我小翠就算战死于此,也有我家姑娘为我报仇。”
追云接道:“这丫头如此蛮横,林相公也不用劝她了,她既想死,咱们让她偿了心愿、”长剑一扬,攻出一招。
小翠横剑一格,封住追云的长剑,却不料捕风斜里一剑刺了出来。
追云、捕风二婢,艺得李夫人亲自指点,在黄山世家芸芸女婢中,武功最为高强。
小翠武功虽高,也无法拒挡二婢,挡开追云一剑,却无法避开捕风剑势,寒芒闪处,正中左肩。
小翠大喝一声,全力攻出两剑,迫开李中慧和追云的剑势,疾退三尺,仰天长叹一声,道:“姑娘啊!小婢已经尽了心力。”横剑想颈上抹去。
林寒青疾快的追上一步,挥动参商剑,挡住了小翠右腕,夺过她手中长剑。
小翠怒声喝道:“谁要你来救我?”
林寒青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姑娘又何苦自刎求死呢?”
小翠身子摇了两摇,大声喝道:“你给滚远”话未说完,人已不支,一跤倒在地上。
李中慧横剑而立,淡然说道:“林兄,你可真要救她吗?”
林寒青道:“唉!她虽是西门玉霜的女婢,但并非罪魁祸首,看她忠义之风,必知感恩,杀她一人,何补大局。姑娘就饶了她吧?”
李中慧道:“火势就要淹至,你既然要救她的命,还不快些带着她走?”
林寒青略一沉吟,抱起了小翠。当先向前奔去。
几人一阵急奔,脱离了火场。
李中慧凝目望着火场,自言自语地道:“她尽可逃命,但她却苦战不退,林兄救了她,是给了她很大痛苦,似是只有死亡一途,才能使她免除痛苦。”
林寒青道:“不错,在下心中亦有所感。”
话还未完,突然听得火场中一阵爆响,一股浓烟,冲天而起。
紧连着爆响连声,有如山崩地裂一般。
李中慧脸色一变,道:“好恶毒的手段,幸好追云放了这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