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有两个小太监应声前去收拾,掌事宫女凝眸望了一阵陵渊的背影,才转身进入内殿而去。
陵渊一回到自己的居所就嫌恶地脱下黏腻在身的衣衫,梳洗又换过干净衣衫才包扎,接着用了些平日里喜欢的点心茶饮,吃了特意为他备着的冰镇奶冻,才觉得浑身舒畅了些。伺候在边上的三个小太监大气也不敢喘,静等着他的指令。伺候多年的人能看出来,陵渊此时虽仍如平日那样含着淡淡笑意,但那气儿,十分地不顺畅。何况他们为了伺候好陵渊早已学会如何打听消息,早已知道陵渊不仅在风华无双宫站了大半天还受了狼牙锤一击,以及他的干儿子被拖走用刑之事。
自陵渊执掌缉事司以来,除了皇帝,还没有人能从他面前将他的人带走,更没有人能让他受锤流血。
好大的下马威。
可若是那位殿下……
那毕竟是被皇上一直挂在嘴边的、又屡次为大烨立下大功的正统皇亲,如今带功归国,正是连皇上都敬让三分的时候,万万不可开罪。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堂堂缉事司督公陵渊大人,主动受了带着勾刺的一记重锤。
毕竟现在,他还没有摸清那位殿下的脾性。
“怎样了?”陵渊单手端着茶碗呷了一口,淡淡地问道。
站在最近处的小太监立即答道:“禀督公大人,沈公公已被抬回居所,打得只剩半口气了,还好他年轻,算是救回来了。”
陵渊:“再请太医过去给他看看。”
“是。”
陵渊:“其他事有消息了么?”
小太监趋步上前,凑近陵渊耳畔,低声:“手下人在那天遇到殿下的山头寻了好几日,终于寻到了一口大箱,打开之后发现……”
陵渊静静听着,沉静的面孔上没有什么波澜。待小太监说完退开半步,他的眉头似乎略略舒展了些,微笑着敲了敲桌子,对着那空碗吩咐道:“再来一碗。”
小太监知道他这会子心情还不错,立即又给他添了一碗奶冻。陵渊一口一口地吃着,莞尔:“听说殿下也喜欢甜食,便送过去一些吧。”
“是。”小太监微微抬眼看向他,“那口箱子该如何处置,还请大人示下。”
陵渊含笑:“既然准备得这么周全,物件儿也是全的吧?”他回忆了一下那日见到殿下的景象,“脖子上那串璎珞看着很是特别,跟手腕上的好像是一套,都取回来,擦洗干净用贵重礼盒装好。”
“是。”
大烨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皇帝澹台璟涛,正坐在御书房内宽大的龙椅上,暂时从成堆的奏报中抬头,望向对面的陵渊,往他那包扎过的右手上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