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坐在妆奁前比划着要戴哪根簪钗,“这个是皇上前几日刚赏的,就是有些隆重了……”
喃喃自语片刻,她像是不在意地问:“今日家宴太后来吗?”
“太后不来。”
回话的不是馨月,她笑着转头,就看到个熟人,“喻公公跑我这御景轩来做什么?皇上那需要人吧?”
喻宁卖了个乖,没提皇上忙不忙,“给宜主子献上这只步摇。”
宜安轻笑了声,“那你帮我戴上吧。”
看着镜中人,喻宁缓缓把那钗插进发间。
步摇有些长,珠子直到耳边。那流苏也似玉珠般,衬着浅浅的阳光,闪闪映在女子脸上,交相辉映。
这步摇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没有点翠玉石等,就是些珍珠宝石一类的,在她这五品才人的头上并不逾矩。可却充分利用了每种东西的材料,使得这些并不算特别名贵的东西能发挥到各自的极致。
“这是什么?”宜安点了点那钗物上的东西。
“这是贝壳。奴才入宫前的家原先是挨着海的。”
喻宁通过妆奁的镜子,捕捉到了那女子一瞬间的怔愣。也对着那女子笑了笑,没有平时的算计和隐忍,就是个单纯至极的笑。
宜安本以为这步摇是楚恒赐的东西,不然喻宁不可能此时从御前离开。
但这答案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喻宁的家乡吗?
宜安是江南人,身边的河湖小溪常见,也见过些贝类,但却不知这形状的也是贝壳。
她盯着那喻宁的笑,也笑了笑,但开口的话语却不温情,“那就劳烦公公代臣妾谢过陛下,妾身会好好保存这钗子的。”
一句话就把这件事定了论,否定了喻宁把钗找出来的不易。
喻宁知道这是在折磨自己,但他觉得挺好的。他本就配不上宜安,这样折磨…就挺好的。
“奴才定当传达。”喻宁行礼后就退下了。宜安说得没错,他还得快些回皇上那边呢。
殿内只留了宜安面无表情的对着妆奁轻抚鬓旁的流苏。
宫中的国宴或是家宴,均在太和殿举办。
宜安知道除夕家宴自己不是主角,也省着力气去招摇,反正今日无论圣上怎么看她,都不可能留宿御景轩。
慎嫔还在禁足,除夕家宴当然不可能有她,除此之外后宫低位分的倒是都来了。宜安的位分不高,但后宫本也没几个人,她也被安排在了第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