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芳越是这样,越让郝嘉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对她的憎恶又加深几分。
她翻开秦芳芳的朋友圈,充斥着被装扮的气定神闲,她就这样旁观着与自己无关的自己的母亲。
因为秦芳芳的存在,郝嘉有意无意的会去关注有关于抛家弃子的新闻,仿佛在这种新闻中她能暂时舒缓自己的心,原来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自己并不是最可怜的。
她读张爱玲的小说《金锁记》,被迫嫁给残疾富少的曹七巧在欲求不满的情欲挣扎中过了三十年,最终人性扭曲,亲手毁掉一双儿女的幸福。
读到这里,郝嘉又觉得秦芳芳没曹七巧没那么扭曲,她只不过是自私,对秦芳芳的憎恶又减少几分。
郝嘉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也是一种病态,她跟谁都没说过。
离家出走
陈牧来北京了,休息日约郝嘉见面。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很长时间了,再见时陈牧已经成为博士,他努力向上的攀爬在寒门难出贵子的当下,显得更辛苦了。
“没办法,医生就这是这样的职业特性,活到老学到老,没完没了的考试。”陈牧自嘲。
“活到老学到老,多好,很纯粹。”郝嘉羡慕的说。
“没什么纯粹不纯粹的,别把我说得那么不接地气,都一样的。”陈牧说。
第一个给郝嘉带来秦芳芳消息的就是陈牧,亲历陪伴过郝嘉青春期的也是陈牧。
她对陈牧说:“秦芳芳回东港了,我爸前几天告诉我的。”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陈牧说。
“你早就知道了。”郝嘉不意外。
“你们见过面了吗?”陈牧问。
“没有。
我告诉她不要联系,她没有和我联系过。”郝嘉悻悻然。
“秦阿姨不想打扰你,其实她很挂念你。”陈牧说。
郝嘉听到这话,心里没有波澜,眼泪却止不住涌上来,泪簌簌下。
她哪里敢相信秦芳芳会挂念她?
想要和秦芳芳见一面的冲动突然克制不住了,郝嘉想和母亲面对面的坐下来,问问她,这么多年,她在哪里,在干什么,是否想起过她。
她有成千上万的疑问,委屈凝结在心里。
“是吗?”郝嘉屏息,眼泪止了回去,冷静的问道。
陈牧沉默,他知道说什么都无力。
“你知道,我以前和你说过,我妈走了之后,我一直在幻想,她有一天回来,和我爸争抢我的时候我该怎么选择?直到我成年,直到我三十岁了,都没有这个画面呢。”郝嘉说。
“说出来心里好受一些。”陈牧认真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