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2)

谢璟抬眸看褚朝朝,两人的距离很近,褚朝朝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还有他身上清冽的梅香像云雾般将她笼罩在其中。

她急忙垂眸,指节抓起裤腿就往上掀,这一掀不打紧,却是掀的太过了,露出了亵裤的边角,褚朝朝整个人一怔,跟石化了般。

她又慌乱的垂眸,只在心里祈祷谢璟没有看到才好,过了一会,见他没有说话,褚朝朝偷偷抬眸瞄了他一眼,只看到他修长的脖颈处喉结微微一滚,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到底看到了没?

褚朝朝拧紧眉,小脸憋得鼓鼓的,眼尾都有些泛红,她试着找补:“这裤子里侧缝了个口袋,可以放东西呢。”

他若看到了,定会以为是她裤子上的口袋。

谢璟淡淡‘嗯’了声。

褚朝朝:……

“殿下是不知道裤子上也可以缝口袋吗?”褚朝朝的小脑袋已经被烫的迷迷糊糊,开始胡言乱语了。

谢璟垂眸间低笑:“知道,适才也见到了,是个”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粉色的小口袋。”

褚朝朝:……!!!

他真的看到了。

褚朝朝羞恼的瞪了他一眼:“殿下,可以了,不过是拧了几下,稍微涂涂就行了。”

她语气中不加掩饰的生气,嫌弃他药膏涂的慢,还下意识动了动腿,见谢璟不理她,又道:“殿下是想占我便宜?”

谢璟:……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褚朝朝,小姑娘恼起来脾气大着呢:“你是本王的人,何来占便宜。”他说着,指腹又在她腿上的淤青处按揉。

“让淤血散开,才会好的快些。”谢璟又轻哄着加了一句,微热指腹给她轻柔的打着圈,褚朝朝不再说话,只是觉得这间书房里有些闷,找话道:“殿下还没回答我克夫的女子,殿下觉得有罪吗?”

谢璟落在她腿上的指腹微顿了下,嗓音温和的回她:“若本王娶了一位克夫的女子,本王不怪她,只要她对本王真心实意。”

一会喜欢夫君,一会真心实意。

褚朝朝不解的看着他,璟王殿下是没有人对他好吗?

褚朝朝被他用指腹按揉着,本来还有些疼,揉着揉着就不疼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还挺舒服。

直到谢璟停下来看她,褚朝朝见涂抹在肌肤上的药膏都被按摩吸收了,急忙将藕段似的腿给盖上,又慌慌忙忙跟偷吃东西的小老鼠般穿好鞋袜,起身将两碗喝干净了的汤碗收拾收拾就要端出去,谢璟在身后唤她:“让阿春她们去做。”

褚朝朝随口回着他:“不用,我去送出去,等下还会回来的。”

谢璟看着她的背影转过,薄润的唇勾出笑意。

看来,他的病加重,也并非没有好处。

褚朝朝再进来书房时,已是一刻钟后了,她本是打算着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的,可璟王府守门的瞿伯让下人给她送来了一个包袱。

里面是她爱吃的肉脯和腊肠,还有各种果干和一份还温热着的桂花乳酪,褚朝朝闻到这味道时抿紧唇眼眸里泪汪汪的,嗓音都有些哽咽,问给她送包袱的人:“谁送来的,人呢?”

下人回她:“是一个中年男子,说是褚姨娘的邻居,他今日进城办事,就给您带来了这些。”

褚朝朝抱着阿娘让人给她送来的包袱,收了收眼泪,发现里面还有封书信,小姑娘不是个吃独食的人,将阿娘和祖母给她送来的吃食分给阿春阿绿她们尝尝,也有木微木漾的。

她跟见不得人似的跑到小厨房往凳子上一坐,去看信件。

待她又回到屋内时,拿了两只玉碟子,分别放了肉脯和果干端着去了谢璟的书房,已不似适才那副要落泪的模样,心底非常愉悦。

她将木托盘放在谢璟的书案上,眉目间皆缀着笑意:“殿下,您尝尝?”见谢璟看着玉碟里的食物,她给介绍着:“肉脯是我娘亲手做的,果干是我祖母做的,虽然卖相比不得长安街上的美,可味道却很好。”

谢璟闻到了桂花的香气,目光也下意识落在了那碗桂花乳酪上,他抬眉,还未开口,褚朝朝就将那碗桂花乳酪端到自己面前:“这个不能给殿下吃。”

跟母鸡护崽一样。

“本王就要吃这个。”谢璟指节撑在侧脸,带着几丝慵懒看着褚朝朝。

褚朝朝略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小声嘟囔着:“这个不好吃,殿下还是吃别的吧。”说完,见谢璟的目光还落在这里,她实在是有些不忍心了,反正祖母蒸的桂花乳酪她以后还能吃到,他,就不一定了。

褚朝朝起身,刚走出几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看着谢璟:“我去再拿副碗勺,殿下可别偷吃。”实在不怨她不信他,她总觉得谢璟看到那碗桂花乳酪,不对,是闻到那碗桂花乳酪的香气后,似是变了个人。

褚朝朝再回到书房时,谢璟正吃着玉碟子里的果干,褚朝朝往他书案旁一坐,将那碗桂花乳酪一分为二,犹豫了片刻,将那碗多的递给了谢璟。

谢璟也不与她客气,冷白指节拿起汤勺,乳酪绵软,桂花香气浓郁,带着丝丝清甜,他舀了一勺放入口中,突然对褚朝朝道:“想家人了?”

褚朝朝对他点了点头。

“今日听到你提起你祖父,想来他很疼爱你,与本王说说。”

听到谢璟提起祖父,褚朝朝其实有些不开心,适才她躲在小厨房里看信时,上面谁的问候都有,就连与自己整日打闹的哥哥都有,只祖父一句话都未对她说。

若是平日里她定是很愿意多说,今日却只简单的说道:“我祖父是个特厉害的人,钓鱼特别厉害,还可会上山给我找蜂蜜吃,从来都不会被蜜蜂蛰。”

谢璟轻笑,听她说着。

——

入了夜,褚朝朝做梦了,许是白日里提了祖父太多次,夜里她就梦见祖父了。

那白了胡子的老头又拿着他那根破旧的鱼竿去河边钓鱼,已经一上午了也不嫌烦,褚朝朝整日里就是个跑腿的,祖母又让她来喊祖父回家吃饭了。

她皮的很,偷偷藏在一棵硕大的梧桐树后,拿石子在水面上打水花,把祖父的鱼儿都给吓跑,祖父一个回身,骂她:“你这个小丫头,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