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绿烟在她爹在的时候,也算是个“娇小姐”,袭红蕊还记得,挺小的时候,她还会背三字文。
但这一脚跌到坭坑里,这辈子就起不来了,她好生好养的些许教养,除了让她变得更好欺负外,没有任何好处。
前世袭红蕊看她其实也烦,泥巴地里,你当哪门子菩萨。
但比起她,袭红蕊当然更讨厌林贵和他的小野种了,所以每当看见那俩老小杂种,欺负她认可的弟弟妹妹时,她都会毫不犹豫大嘴巴抽过去,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家的老大。
许是这样,袭绿烟那一颗软弱的心,就把她当救世主了。
前世她被发卖到妓馆,一败涂地后,所有人对她避恐不及,只有这个懦弱的妹妹,偷偷跑到那种脏地方,用尽积蓄打点里面的人,让里面的人对她好一点。
袭红蕊是真不知道,自个都保不住自个的人,干什么要学人家当菩萨。
但当时落魄的袭红蕊,确实被菩萨的光辉闪到了。
后来袭红蕊因为杀了那些嫖客,被送入死牢,秋后处决时,她的亲大哥和便宜二弟,来给她送了最后一碗断头饭。
袭红蕊打眼看去,没看见那个软蛋妹妹,还是有点失落的,就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绿烟没来啊。”
听到她的问话,她大哥沉默了,而拿东西的二弟动作一顿。
生命的最后一刻,袭红蕊反而产生了一种难得的平静,仰头望着死牢看不见的天:“也好,她那么胆小,看见也害怕。”
碗筷落地发出重重的声音,袭红蕊循着声音看去,就发现袭绿柳的手一直在发抖。
他和袭绿烟是孪生兄妹,所以总是有点像的,抬起头的时候,袭红蕊就有一种看见了袭绿烟的错觉。
袭绿柳嘴唇颤抖地看着她:“大姐……她来不了了……不过大姐,你很快能见到她了,到时候黄泉路上,照看着她一点……”
袭红蕊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一下子抓住牢笼:“什么意思?”
袭绿柳看着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嚎哭起来,他泣不成声,一旁沉默寡言的大哥,缓缓给她讲起了始末。
故事很简单,那就是袭绿烟,不明不白的怀孕了。
她还没有出门子,这个孩子,只能是不知是谁的野种。
她很害怕,但是她谁也不敢说,所以自作主张地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自己从高处跳下来堕胎,结果胎没了,人也没了。
那时候袭红蕊很慌张:“孩子是谁的?”
她很害怕,别是看她的时候,被那些下九流……
然而真相显然比她想的还不堪,大哥沉默了许久,垂头丧气地告诉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袭红蕊看了一眼涎着脸笑的林贵,早知他是个畜生,却不知他是一个这样的畜生。
然而当她看向袭绿烟的时候,又生出另一种恼火:“你个废物东西,长手是干什么的,你就不会抽他吗!”
死都不怕的人,到底是在怕什么啊,怕什么啊!
袭绿烟被刚刚那变故骇的说不出话来,只敢看着袭红蕊。
看着好久未见的大姐,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人还未开口,眼泪先掉下来:“大姐……”
哎呦我天呐……
袭红蕊看着她的眼泪珠子,就一个字,烦!恨不得给谁邦邦两拳!
但你有什么招呢,人家活不下去了,就死,你有什么招呢?
没招!就忍!
袭红蕊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了一下心情,露出一个和蔼的表情,把东西还给她:“回屋把衣服穿好。”
自从袭红蕊跟着小姐陪嫁后,就再没人说话的袭绿烟,有无数话想说:“大姐……”
袭红蕊面带微笑,缓缓吐出两个字:“快去。”
袭绿烟:……
“奥。”
袭绿烟进门,袭红蕊转头,一个一个看过阶下的三人。
等她成了娘娘,飞上枝头变凤凰,她的母亲、兄弟、姐妹、自然也要跟着一起跃龙门。
常言道,千靠万靠,不如娘家人可靠。
她的视线落在腆着脸的林贵身上,心底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但你这贱狗,如何能摸到凤凰的羽毛?
国丈你就别妄想了,今天就要你——
死在我手上!
做了一辈子好事
“骟猪, 猪那玩意骟着干吗?”林贵打着酒嗝问。
袭红蕊冷哼一声:“你只说干不干吧,不干我自找人,骟一头猪七个大?子, 不知多少人抢着干呢, 念你?算半个自家人, 才便宜你?这老?狗,你还在这跟我废话?”
“干干干, 姑奶奶呦, 怎么出了门子气性还?这么大?, 是不是攀上当家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