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娘虽也是妾,却把?她爹拿捏的死死的,让她在府里的体面,比嫡姐也不差什么。
而她比她娘生的还好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四书五经无一不会?,诗词歌赋信手拈来,且和澜哥哥是中表之亲,青梅竹马。
澜哥哥最喜与她谈诗论赋,而林家女?据说是个刁蛮嫡女?,半点诗词也不通,纵然长?的比她略胜一些,时间久了,能和澜哥哥说得上话的,还不是她吗,哼。
林绾能明显感受到白怜儿的心思,却一点不为所动。
有国?公府的名头在,就算是个庶女?,肯定?也是不愁嫁的。
但凡她把?心思收收,去一个低一点的门楣做正妻,从今以后,她的子女?就可以抬起头做人了。
可这人却立志要把?母亲的妾室事业进?行下去,也不想想,如?果?有一天,她的子女?问她,“娘,为什么我们天生比嫡兄、嫡姐贱?”该如?何回答?
哦,她要是真嫁了宁澜,可能连子女?都没有。
转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宁澜,听?着白怜儿的话,宁澜微不可察地蹙起眉,露出一个很隐蔽的无奈。
林绾看着他的烦恼,转过?头,不自觉哼了一声。
活该,谁让你四处散发魅力,也不解释,别人只当你真对她好,哪里知道你对谁都好呢。
就该你烦!
袭红蕊:……
为什么明明她不在风波中心,却有一种被创到的感觉呢……
不过?这都不重要,裴三是世子府里的下人,拜堂之前,自然要先拜过?世子。
袭红蕊看着高坐其?上的宁澜和林绾,没想到居然还要拜他们一次。
不过?这是应该的,奴婢给主子下跪,从来都是应该的。
撩起裙摆,大红的裙摆上绣满了厚重的祥云雀鸟,这一跪,就沾染了尘埃。
林绾在上面看着,心中突然一动,袭红蕊这一身嫁衣,未免也太富贵些了吧。
众人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只见新娘身上,层层叠叠的,穿了好几?层,每层都密密麻麻的压着金线。
头上是黄澄澄的黄金冠,垂下红彤彤的琉璃血玉珠面帘,一举一动,都有金玉之声,这哪里是嫁丫鬟,简直是嫁娘娘。
人群中看着这副令人咋舌的富贵,又羡又妒,忍不住对着屋里的裴母揶揄起来:“裴三好福气啊,娶了个这么富贵的新娘子,哈哈哈!”
裴母听?到这细微的嘲笑,脸都绿了。
拜完主子后,就该拜堂了,裴三丝毫没注意到母亲阴沉的眼神,他整个心都沉浸在接下来的期盼中。
皇帝微服出宫邂逅了一个民女?,肯定?不会?那么轻易释怀。
袭红蕊生得还这么漂亮,肯定?很得皇帝喜欢。
然而喜欢归喜欢,一个皇帝,肯定?不会?轻易纳一个卑贱的奴婢进?宫,随随便?便?当妃子,那是只有戏文里才有的梦幻剧情。
如?果?这时,有一个宫外?痴心不改的人,向他求娶这个奴婢,想必皇帝也要松口气吧。
玩是玩,娶是娶,皇帝肯定?比别人更清楚。
一个只有美貌的贱女?人,玩玩也就罢了,怎么会?真把?她带进?宫里,惹得后宫娘娘们不开心,朝堂上大臣非议呢?
不过?虽然不可能接进?宫,一日夫妻百日恩,皇帝肯定?很大方,会?好好安置这个艳遇。
他虽是接了盘,但也接了赏。
就算之后,皇帝还想……那也没关?系。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最重要的是权势,这点耻辱,有什么忍不了的呢!
他只要借一时之势,就能扶摇而上,等他成了裴大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老皇帝已经老了,还能有几?年好活,等他入了土,袭红蕊一个贱女?人,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裴三一路想着,好像已经直接跳到了终章,将袭红蕊这个践踏他尊严的贱人,蹂躏成泥。
然而谁知道,在计划进?行到第一步的时候,就遇到了阻碍,裴母暴喝一声:“等一下!”
嗯?
裴三茫然抬头,他娘想干什么,现在是他一生最重要的日子,当然要赶紧拜堂,把?婚事定?下来啊!
裴母却一点不知道儿子心中所想,只是啷当着脸,走上前,劈头把?袭红蕊手中的翠羽扇夺过?来,冷笑一声:“让我看看,你给我娶的媳妇,到底是哪一个啊!”
袭红蕊不提防被她抽走羽扇,露出脸来,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
她当丫鬟时,美则美矣,终究逃不过?轻薄,像是路边的野花,可以随意采撷。
可这一身金冠玉饰,烈焰袍服加身,竟凛生出一种不可直视的艳光,望着就像高人一等,让人不敢再多看一眼。
那裴三求的原来是这样的大美人,难怪就算成了别人的小妾,也要死乞白赖求回来,啧啧啧。
裴母也怔了一下,旋即气得更是发抖。
这小贱蹄子就是用这张骚狐狸脸,勾引的她儿子五迷三道吧!
狠狠的啐了一口,恨不能把?这骚狐狸撕碎了:“呸!你是哪来的贱人,混进?了我儿的喜堂!”
袭红蕊被扯下扇子,干脆也不遮掩了,直接冷冷地睨向裴三:“你什么意思?”
裴三整个人都麻爪了,他万万没想到,纰漏会?出在他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