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为朝堂上唯一活泼的秦行朝,从?谏官位上调走了,以?至于没有任何人,发出什么声?音。
崇文帝看着底下安安静静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仰头笑起来?。
“临近年?节,也到?了筹谋年?事的时候,以?往宫宴,都由?贵妃和淑妃一起主持,今年?却是不巧,淑妃娘娘病了,朕便想着,由?贵妃和宸妃一起主持吧,诸位爱卿,有什么意?见吗?”
底下群臣:……
“但凭皇上做主。”
崇文帝哈哈大笑着离开。
能知道谁做主就好了。
现在就想着站队新主,未免太早了些?!
姐姐我呀
大梁城, 从来是一个风雨无常的地方,只一天,所有人便都知道, 又变天了。
随着朝堂上的君王, 越来越老迈, 挑选新主,已经成了刻不容缓的事。
而现在, 无数王爷和?宗室子?中, 又出了一个新的人选。
新人选说来好笑, 居然?是一个女?人。
然?而不好笑的是, 这个女?人身后, 是皇帝。
一个卑贱的女?人,他们确实可?以?扯起礼法的大旗, 将她轻易击溃。
然?而现阶段, 对这个女?人所有的攻击,都会被王座上的帝王,视作对自己的攻击。
他们押注新帝, 是为了身家性命, 自身荣辱。
难道要为了一个待定的新皇, 激怒现在这个, 正坐在王座上的帝王吗?
虽说自古以?来,在皇位新旧交替这个特殊时?期,想乘龙而上,不付出代价是不行的。
可?看着依然?有点年轻的老皇帝,底下的人突然?发现, 自己的骨头?,好像也没有那么硬。
于是一种万能的, 无功无过的沉默,开始蔓延起来。
在沉默的水流下,所有人却在暗地里,期待着一个打破沉默的契机。
那个契机是什么呢?
或许是光王世?子?侧妃肚子?里的,到底是一个男孩,还?是一个女?孩吧。
或许是幼帝成长?的速度,和?老皇帝衰老的速度,谁更?快吧。
或许是这个无比幸运,恰逢此会的女?人,到底能不能当得起,她这份幸运吧。
只是不管是什么,在那份契机出现前,所有人最好的选择,就是保持沉默。
……
林绾心魂失守地伏在榻上,脸上火辣辣的痛,又浮现上来。
她想起林儆远毫不留情的那一巴掌,比疼痛更?显著的耻辱感,让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趴在床榻上痛哭失声?,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一切!
她哭得太专注了,甚至没注意到,宁澜什么时?候到来。
直到被人从背后触碰,才发现宁澜不知不觉的,出现在她身后了。
一瞬间,所有无法发泄的委屈,都找到了出口。
林绾泣不成声?道:“我?真的不知道袭红蕊是怎么弄走那个制盐法的!我?甚至从来没在这里弄过!她不应该知道的!根本不应该有人知道!”
宁澜听她的话,心下一动。
没在这里弄过,“这里”指的是哪里,世?子?府吗?
可?是不对啊。
这话的意思是,她没在“这里”弄过,所以?袭红蕊不可?能知道。
但袭红蕊是她的陪嫁丫鬟,在相府陪伴她的时?间更?多,只是没在“世?子?府”弄过,怎么能杜绝那种可?能呢?
宁澜因为一个“这里”,心里打了个结。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下的事。
宁澜揽住林绾的肩膀,还?是温柔坚定的一如?往昔,神色郑重地安慰她:“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只是那人,如?今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娘娘,她怨恨你,想针对你,你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提防呢?”
“不要害怕,你是我?的妻子?,我?会保护你。”
“不管是谁,想要伤害你,就要踏着我?的尸骨过去!”
林绾听着他的话,抬头?看向这张永远温暖而坚定的脸,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她从没想过,自己只是不小心招惹上了一个小丫鬟,就要遭受这么大的报复。
是怨恨给她当过奴婢,发达后,心里不平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