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搂着她柔弱的肩膀,一颗心不禁也泛起慈父柔肠,老泪纵横地搂住她:“爹爹也舍不得你啊,谁知?我那么多儿女,最知?乃父心思的,居然是你这个?小丫头?。”
“要?是你是个?男儿身该多好啊,爹爹就不用把你嫁出去,也不用愁,这么大的家业,无以为继了。”
父女俩抱在一起痛哭起来,父女之间?,从未像此刻离得那般近。
当白怜儿从父亲的书?房里出来时,眼泪还没有干涸,她却止住了来献殷勤的婆子,轻声?道要?自己走走。
过了元宵节,依然凛冽的寒风,几乎将她的眼泪凝成冰晶。
白怜儿木然地从怀里取出那封书?信,最后还是一点点撕得粉碎,将它投入冬湖,渐渐沉没。
她终于知?道,澜哥哥是爱她的了,过往的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可他的爱,总是来的又迟、又薄、又懦弱。
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了。
白怜儿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长廊上,情与利之间?,她终究是选择了利。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一个?自私自利,满心算计,贪图安逸的女人。
可是当长廊走尽,看着跃过来的新景色,她又有点失神。
要?不在外面多哭一会吧,不然好像会显得她太过冷血无情。
要?是她不冷血无情的话,怎么能在这个?悲伤时刻,感觉越来越好了呢?
她和她娘,从此都有根了呀……
朕的爱情好像来了
元宵节一过, 朝堂上,就?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
散朝后,国公爷想起了和皇上昔年的情谊, 希望若是皇上不弃, 能?邀他过府一叙。
崇文帝立刻龙颜大悦, 欣然应允,约好日期, 还说会带上宸妃娘娘一起去。
刚刚散朝, 并未退去的朝臣们, 集体陷入沉默。
这些日子, 他们一直沉默着, 等待一个破冰的良机。
万万没想到,这第一声冰裂, 居然是从新娘娘那传来的。
国公府啊, 有?着太祖荣耀,数世根基的超级巨鳄,他们的态度, 简直像一根定海神针, 给纷乱的局势, 又捶下势若雷霆的一击。
如今有?了国公府这个岳家, 新娘娘的根基,再不像从前?那样,只凭皇帝的一丝宠爱,漂泊无依。
她终于?有?了一个皇后,甚至太后的资本。
众大臣简直不敢相信, 这是怎么发生的,但?它确实发生了。
一个卑贱的奴婢, 只用几息,就?完成了华丽蜕变。
宫宴前?,还没露苗头,就?孤注一掷押“太后”,让自己?的内眷,讨好新娘娘的朝臣们,简直要笑疯了,他们赌对了!
豪赌嘛,赌的就?是个心?跳,岂有?你“萧”“林”万世名,也当有?我无名氏上场的机会了,哈哈哈!
于?是一听到风声,立刻有?一群人凑上来恭喜老国公:“国公爷,笑得这般畅快,可?是喜事将近了?”
老国公乐呵呵地拱手:“要说喜事,还真有?一桩,若是成了,就?请诸位来喝喜酒。”
人群听此?,顿时笑成一团。
熙熙攘攘的人,打他们身?边经过,然后陆续的,有?更多的人前?来问喜。
此?刻,无论是萧相的人,林相的人,还是“储君”的人,心?里全没底了。
当大家全没底后,意外的,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新娘娘占据了皇上的全力支持,风头最?劲。
但?是皇上老了,她还没有?子嗣,万一皇上有?什么万一,一个奴婢上位的太后,单凭“后宫不得干政”这一条,就?可?以直接把她打下去。
诸王室子占据了合法的继承权,身?份最?正?当。
但?不确定他们谁能?上,也不确定他们能?不能?上,老皇帝万一没有?万一,努力活一活,过继一个幼子,那谁都没戏。
萧相、林相这种干实事的,就?算皇帝更替,也不能?直接越过他们去,跟着两位相爷倒是安全些。
但?这二位相爷的权柄,也全来自顶头上的皇帝,萧相肉眼可?见的自身?难保,林相又被皇帝厌弃。
跟着他们,都不用考虑未来储君的问题,现在就?得卷入党争漩涡。
抬头望天,只恨不得揪掉自己?的头发——
究竟处在哪个皇帝晚年的朝臣,会像他们一样,连个线头都理不出来啊!
崇文帝没有?亲子这件事,直接把水搅到最?浑,谁都不知?道将来会出现哪匹黑马。
而对于?袭红蕊来说,现在这种状态,就?是最?好的状态。
受限于?自然真理,她的身?高,没办法短时间,拔的和别人一样高。
那就?先把个高的人,腿给砍断,这样大家不就?成了一条线上的人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