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如先看看殿外吧。
……
派出去叫人的宫人,去而复返,神色惊慌。
袭红蕊见状走出殿外,才发现不?知何时,凤仪宫外,已经挤满寒岑岑的铁甲。
烟火升空,爆竹声声,宫外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整个大梁城的百姓,都在这?个喜庆的日?子,欢庆守岁,除旧迎新,灯火如昼。
震天的呼和?,将一切声音遮蔽。
在一群沉默而冷冽的铁甲中,站着一个一身华服,神仙也?似的人。
在看到那人时,袭红蕊微微挑眉。
真是人生奇事,天神显威。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一个瘸子,站起来了。
钩直
理智告诉宁澜, 应该继续忍下去。
可理智也告诉他,再忍下去?,也不会有尽头?。
扶着?轮椅, 缓缓站起来, 然而刚迈出第一步, 就栽倒在地?。
怔怔地?看着?冰冷的地?面,宁澜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伪装的时间太久, 他甚至已经开始忘记, 该怎么用这双腿走路。
十数年倏忽而过, 终此一生?, 竟如蝼蚁!
门外的护卫阿九听到屋里的动静, 连忙进来:“主子?!”
宁澜神色不变,将手伸过去?:“扶我起来。”
阿九立时领命。
宁澜在他的搀扶下, 缓缓站起来, 然?而这次,他却没有坐回那个相伴多年的轮椅。
双脚一点点落地?,虽然?走得艰难, 但?还是越走越稳。
脑海里回想着?近日的一切, 如果是真的, 那将是他唯一的机会。
如果是假的, 袭红蕊敢拿这种东西逗引他,那就要小心,玩火自焚。
如今整个天下,都已经被袭红蕊织入网中,而在这张强大无匹的网背后, 其实还潜藏着?唯一的弱点。
被拱卫在中央的那只蜘蛛女王,只是一个血肉之躯, 而一个人?死了,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因?为袭红蕊汇聚来的一切,会因?为死亡很?快散去?。
众臣会像拱卫蜘蛛女王一样,拱卫着?活着?的袭红蕊,可若她背负着?弑君换子?的罪名死去?,又有谁敢为她流一滴眼泪。
死人?不会开口说话,活人?也不会为死人?辩驳,历史总由胜利者书写。
千百年后的人?们?翻开历史,在这页也只会看到一个答案——祸国?乱民的妖后。
至于关于他的记载,也许会很?复杂。
一个隐忍多年,伪装残疾,蛰伏上位的皇帝,总容易让人?产生?各种关于权谋的猜测。
没有关系,只要他胜利就好了。
鲜花与赞美天生?属于胜者,只要赢了,就有无数人?为他织就冠冕,成王败寇,如此而已。
当宁澜彻底站稳,看向皇宫的方向。
就像当年的袭红蕊直接爆掉林儆远,逆转乾坤那样。
如今也轮到他了。
千钧一发!
……
护卫在凤仪宫外的盾甲军立盾挺枪,汇聚在廊下,将袭红蕊挡在身后,只是这些许卫军在大队人?马面前,看起来单薄的可怜。
袭红蕊站在盾牌手后,摇晃的烛火,将她的脸渲染成一片明暗不定?的幽深。
看着?下面甲胄俱全的大队禁军,抬起下巴冷笑道?:“怎么,诸位穿成这样,是提前来给本宫和陛下拜年的吗?”
听着?她的话,底下已经有许多人?开始抖如筛糠。
当统领将他们?甲械俱全地?带入内宫时,就有一些人?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然?而皇城禁军,拱卫天子?所在,军法森严,循令而动。
无令,有功,亦当罚。
有令,犯错,亦无过。